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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都放空。

——

感受到窗外明亮的阳光, 糜云金睁开双眼,有些缓慢地坐起身。

“早上好。”

听到声音, 他转过头,看到邬万矣站在打开的窗前, 明亮的阳光照在邬万矣的身上,有种无比耀眼的光芒万丈。

他神色微缓,扬起嘴角说:“早上好。”

今天依旧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蔚蓝的天空与明媚的阳光,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愉悦。

糜云金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浇花, 他拿着洒水壶,眼神温和地看着那些茁壮生长的玫瑰。

邬万矣跟在糜云金的身后, 目不转睛地看着糜云金散开的白发。

不再掩饰之后,糜云金的白发在阳光下更加刺眼, 好像春天没有融化的雪。

忽然糜云金停了下来, 邬万矣脚步一顿, 见糜云金看向了树干上的一个蝉茧。

那是一个活蝉茧,中间裂开了一道缝,正有什么挣扎着想要从里面钻出来。

糜云的眼神很温和,看的专注而认真。

这一刻,一个茧也被赋予了与世间万物同等的生命。

风静了下来, 连在斑驳的阳光下摇晃的树叶也成了大自然优美又宽容的手掌。

安静的空气中,万事万物都在期待这个新生命的诞生。

邬万矣的心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以为生命总要轰轰烈烈,或是卑微如尘埃。

如这个世界上站在顶端的狩猎者,如碾在脚下死的无声无息的蝼蚁。

可原来生命这么平常。

努力,坚韧,只与自己有关。

五彩斑斓的翅膀用力展开,像一道绚丽的流光在树干上画出了庞大的影子。

蝴蝶扇动翅膀的那一刻,有一道钟声敲在了邬万矣心里。

“哭什么。”

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眼角,他回过神,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邬万矣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不知不觉中他就丧失了哭的能力。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却好像要把那十年没有流过的泪慢慢流干净。

他看向糜云金的眼睛,轻声说:“就是从来没觉得心可以这么静。”

“心安了,心就静了。”糜云金垂眸看着指尖晶莹的泪珠,又抬眸看向飞向高空的蝴蝶。

邬万矣笑了。

泪水又涌了出来。

他看着糜云金参杂在发丝中的白发,擦去脸上的泪水说:“你说的对。”

邬万矣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豁达勇敢过。

他倾过身,吻上了糜云金的唇。

糜云金神情一顿,手缓缓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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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起糜云金散在后腰的长发,又轻柔地抚过邬万矣的脸。

阳光透过树缝落下斑驳的光,邬万矣与糜云金四目相对,眼里的光影温柔又哀伤。

自从花苞开始变红之后,生长速度就在无限增快。

邬万矣受到影响,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花苞迫不及待的想要开花,充满躁动的渴.求着糜云金的灌溉。

这种如.饥.似.渴的索求从某种程度影响了邬万矣,让他看着糜云金的眼神带着抑制不住的渴意。

但他并不想让糜云金看到他眼里过于浓烈的情绪,他飞快地垂下眼。

他并不知道现在他对糜云金的感情该怎么定义。

只是某一刻控制不住的无力会浮上他的心头。

两个即将赴死的人,似乎说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邬万矣向后退开,别开脸不去看糜云金。

糜云金却抓住他捂在腹部的手,向前一步吻了上来。

那双金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里面的专注顷刻间就能将人的心神攫取。

还没有失温的唇再一次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邬万矣眼眸闪动地看着糜云金的脸,强烈的渴望让他本能的开始吞咽,甚至控制不住地张开嘴吮.吸。

就像在沙漠行走了数天的旅人看到绿洲那样急切。

邬万矣越喝越渴,逐渐迷失了心神,像吸血的水蛭一样忘我的向糜云金索取。

直到看清糜云金苍白下来的脸,他才宛若当头一棒瞬间清醒。

可随之而来的饱腹感又让他感到悲凉和无力。

强烈的渴望让他离不开糜云金的唇,心里的抗拒又让他想要推开糜云金。

一边满足一边痛苦。

极端的撕扯让邬万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良久,唇分,牵出的银丝带着血丝。

邬万矣定定地注视着糜云金的脸。

他抬手抚过糜云金的鬓角,看着雪白的长发从他的指尖滑落,他扯开嘴角,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起来还要难过。

而糜云金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像河流裹住了他全部的情绪。

——

糜云金的衰老来的异常快速。

快到邬万矣不敢去看前方一眼就能看到的尽头。

那是一个极其寻常的早晨。

糜云金忽然看向他问:“疼吗。”

他指尖用力一颤,猛地看向糜云金。

在两个小时之前,糜云金刚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直勾勾地看着糜云金的脸,哑声说:“不疼。”

糜云金收回视线,轻声说:“那就好。”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有些疑惑的双眼,听着糜云金问:“我今天给花浇水了吗。”

他心脏一沉,声音在刹那间哽在了喉咙里。

好半晌之后,他才艰难地张开嘴:“浇了。”

糜云金眼神微缓,微笑着开口:“那就好。”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没有说话,没过一会儿,他又听到糜云金说:“疼吗。”

“不疼……”

他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那就好。”

邬万矣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他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

绝望,还有无法抑制的悲伤。

通红的眼睛逐渐被模糊了视线,他弓着背,颤抖的身体仿佛轻轻一压就能折断。

但是,他不能……至少在糜云金面前,他不能撑不下去。

邬万矣抬起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

——

清风徐徐,晴空万里。

邬万矣给花浇完水,回来发现糜云金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看着糜云金苍白的脸,缓缓地抬起手,挡住了照在糜云金脸上的阳光。

糜云金颤动着睫毛,看到他,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轻笑着说:“我睡着了?”

他应道:“嗯。”

糜云金躺着没动,闭着眼睛笑道:“最近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弹。”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说:“不想动那就不动。”

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糜云金睁开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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