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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他嘴里说出的毫无波动的话仿佛那不是一个生命,只是一片落叶,一粒尘埃那样无足轻重。

他是那么冷漠,又那么无情。

现场一片寂静。

连身受重伤的人都停止了口申.吟,他们看着望秋,又好像没有看望秋。

那些明亮的带着崇拜和尊敬的眼神在这一刻带着畏惧和茫然,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好半晌之后,队里才有人出来把尸体拖走了。

二队长神色平静地看着那张失去生机的脸,想起昨天对方把军用干粮送到望秋身边时的样子,又想到对方在自己身边笑眯眯地说“望队真有气势”、“终于能和望队一起出任务了”时眼神明亮的样子。

现在看到对方这幅失去生机的模样,二队长不知道自己心里该有什么想法,他转头看向了望秋。

望秋那张冷峻的脸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堪比深潭的眼睛更是坚硬冷漠的像一块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冰。

这就是望秋。

一个被特务局培养出来的“兵器”,怎么能去要求对方有人的感情。

二队长转身离开,队内有人问了一句:“陈队,你要去哪。”

“去抽根烟。”

后勤队长看了眼二队长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开始照料剩下的伤员。

侦查队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沉默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带走了自己的队员。

而一队的队员都在休息或者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连头也没抬。

不大的空地只剩下望秋还站在那里。

有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不知道流了多久,指缝有些血都凝固了。

可能是战斗时不小心受的伤,又或者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其他的变异生物,总之望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全是血。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独自走向角落,坐在树下开始闭目养神。

现场很安静,而谁也没有看到望秋脸上的苍白。

——

一个小时后,众人都带着十足的警惕心走向沼泽地。

可以看得出来那片沼泽地应该是那些毛虫的地盘。

想到上次惊扰了那些毛虫,这次可能会受到更猛烈的袭击,众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却不想到达沼泽地后看到的却是一副堪称炼狱的场景。

数不清的毛虫尸体挂在树上或是陷在沼泽地里,还有四溅的粘液将周遭的树腐蚀了大半,现在还在发出“滋滋”的声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毛虫全都被斩成了两半,肥嘟嘟的身体从中间劈开,挂着黏糊糊的脏器。

众人都僵在原地,强忍着内心的惊惧和胃部的翻涌没有动弹。

他们都忘了,望秋的战斗方式从来不婉转,而是直接、残酷、又最冰冷无情。

一把弯刀带着破空声飞过,数十棵粗大的树立即横倒在泥泞潮湿的沼泽上。

望秋一点也不废话,率先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其他人在回过神后也纷纷跟上。

他们确实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快速离开这里,因为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变异生物占领这片沼泽地,并且不用一个晚上,这些毛虫尸体就会被蚕食干净。

变异生物就是如此残暴又血腥的东西。

众人怀着震撼的心情一声不吭地跟在望秋身后,对着望秋高大挺拔的背影小心翼翼又充满畏惧。

2

过了沼泽地就彻底进入了深潭谷的地盘。

再延着茂密的树林往前走上几公里的路就能看到那片深绿色的湖泊。

从地图上看,深潭谷的面积实在不值一提,但真正走进去后却会有一种自己如此渺小的压迫感。

高耸的树木太过扭曲茂密,层层叠叠的几乎遮住了整片天,只有微弱的光透过树缝照在地上。

“望队,目前温度还在持续下降,我们要继续前进吗。”

侦查队长看向望秋,等待望秋下达指令。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深潭谷开始降温,且温度下降的非常快速和极致,连张嘴说话都能看到明显的白雾。

更不用说队里有不少人都受了伤,早就撑不住了。

只是侦查队长听从望秋的命令,只要望秋不说停,那就继续前进。

望秋站在原地向后看了一眼,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搀扶在一起,脸上白的没有血色,歪垂着头,带着肉眼可见的虚弱。

他没有说话,气氛在寂静中也有种莫名的压抑。

好半晌之后,他才神情淡漠地开口。

“原地休整。”

这句话一落,立马扑通两声有人倒在了地上。

后勤队长无声地松了口气,一边扛一个,招呼大家赶紧扎帐篷和处理伤口。

侦查队长自发的带着人侦查四周,二队长也开始安排人巡逻和警戒。

而作为战斗主力军的一队则拥有原地休息的权力。

只是一队的队员都各自分开在角落里擦拭自己的武器,看起来沉默又孤僻。

他们身上都有种和望秋相似又不相似的独。

这大概是一队的特性。

没有名字,找不到独一无二的意义,唯一的价值就是用生命荡平前面充满荆棘的路,成为临域分局的后山里一块平平无奇的碑。

大家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独自站在阴影里的望秋抓着领口,眼神有几分涣散地喘了一口气。

——

夜色深沉,所有人都在疲惫中陷入了昏睡,连守夜的人也垂着头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的黑夜,四周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万事万物都陷入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寂静当中。

突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透进了丝丝缕缕的月光,穿过头顶茂密的树缝像波纹洒在翠绿的草地上。

幽深的树丛也一点一点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一双双淡蓝色的眼睛,随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像漂浮的水母在半空飘飘荡荡。

原本冰冷死寂的树林变成了清冷的幽蓝色,轻轻的风拨动了半膝高的绿草,只在夜间绽放的花竞相开放,远处被树丛遮挡的绿潭在月光下散发着青绿色的光。

在幽静中,沉寂的深潭谷悄然苏醒,有种梦幻般的美丽。

靠坐在树下的望秋微微加重了呼吸。

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延着他清晰的轮廓滑到他的下巴。

他脊背笔挺地靠着树干,眉头微蹙的脸却像是陷进了一场出不来的幻梦里。

梦里有粘稠的黑雾缠着他的身体,还有一头看不清样子的凶兽,在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望秋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又一声夹杂着热气的喘.息。

那滴汗顺着他的下巴滑向他的喉结,微微浸透了他扣的严丝合缝的领口,浸透了他穿在里面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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