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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生脸色发白,艰难地走到望秋身边,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眼眶发红,可当看到望秋空洞无神的双眼后他猛地停止了呼吸。
二队长看着宋医生刹那间变得煞白的脸,忍不住向前迈开了脚步。
其他人也瞬间变了脸色。
直到宋医生颤抖着手指摸上望秋被血染红的脖颈,虚脱般松了口气,紧张凝滞的氛围才得到放松。
他们无法说清望秋对他们的意义。
只知道在得知望秋可能会被他们杀死之后,他们整颗心都在颤抖。
而宋医生看着浑身是血的望秋,心里忍不住有种别样的酸涩。
望秋终究是从一株坚韧孤傲的蔷薇变成了一朵糜.烂的玫瑰。
——
望秋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他身上沉甸甸的充满了无法细说的疲惫感,大脑又昏又沉,一动就疼的厉害。
除此之外,他还感觉到自己似乎和这个世界切断了某种连接。
躺在四面都是白墙的病房里,望秋环顾一圈后看向了窗外。
飞扬的旗帜在阳光下鲜艳耀眼,望秋却忽然觉得那面旗离他特别遥远。
他反应过来,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无论是空气还是自己身体上的金属,他都感觉不到了。
异能就是和这个世界上的某种物质建立联系,望秋的异能是空气和金属,也就让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无处遁形。
他拥有比所有异能者都要强大的洞察力,也有最深的感应,久而久之,他习惯了也麻木了,所有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升不起涟漪。
但现在,他感觉到了陌生,这点陌生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感受。
望秋抬起手,轻轻地拨动面前的空气,细微的风抚过他的手背,让他的眼睫忍不住颤了一下。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穿着一身制服的审讯员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总局的人。
“望秋,既然你醒了,就跟我去接受审问吧。”
望秋看着自己在光下的手指没有反应,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眼看了过去。
明明望秋已经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审讯员却觉得此刻的望秋比之前还要让人觉得危险。
尤其是望秋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幽幽地看不见一丝光,仿佛是生长着冰山的大海,随时都会涌起幽暗冰冷的浪潮。
“我说过,望秋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接受审问!”
宋医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审讯员连忙从望秋身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宋医生说:“这是总副局的命令。”
“我不管是谁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带走望秋!”
“当啷”一声,突然响起的动静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望秋下了病床,正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
一条粗.重的锁链正绑在他赤.裸的脚上。
宋医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动了动唇,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2
戴着脚镣和手铐的望秋不紧不慢地走出病房。
他赤着双脚,露出来的皮肤苍白的不像话。
可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哪怕是病服也不能掩盖他背影的高大。
路上有不少人都看着望秋,他们不说话,只是停下脚步注视着望秋的身影。
而沉默的空气里响起的只有望秋拖动锁链的声音。
审讯员这一路的压力很大。
本来在总局他们已经见过不少强大的异能者,那些异能者也在总局拥有不小的地位。
对于这个小小的分局,他们是不屑的,是高高在上的。
若是望秋也来自总局,那么望秋的价值自然会往上高一个等级。
可望秋始终留在这个小小的分局,哪怕他拥有不俗的力量,在这些审讯员眼里,对方也不值得他们多上心。
只是这一路走来,感受到对方那种强大稳健的气场之后,他们似乎错估了这位异能者的实力。
而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神也在告诉他们,这位异能者在这些人心里的意义有多不同。
即便现在这位曾经强大的异能者失去了异能,可那种让人忌惮的气场并没有从他身上消失。
想到这里,几位审讯员不禁端正了态度,不再流露出浮于表面的轻视。
望秋身上还残留着异能被掏空的反噬,只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走进审讯室的门,比对面的总副局还要冷静地坐在椅子上。
甚至于他直视着总副局的双眼,深蓝色的眼眸比总副局还要幽深而冷冽。
没有异能的望秋就像打开了某一个阀门,那些深藏在他眼底阴暗又幽冷的东西渐渐从海面浮了上来。
总副局调整了下坐姿,看着望秋的双眼说:“指导员是不是你杀的。”
这位尊贵的总副局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蔼可亲,冰冷的面容显现出了他真正的无情。
望秋毫不回避总副局的视线,漠然地开口:“不是。”
“走廊的监控显示只有你在那个时间段走了进去,不是你还是谁!”
望秋盯着总副局的眼睛,低声道:“你说呢。”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对上望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总副局突然觉得后背升上了阵阵寒意。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望秋吗。
他不禁滚动着喉结,眼眸闪过些许不安。
T39号是一个狡猾又凶残的变异体。
而与T39号在一起的望秋还是他们所有人认识的那个望秋吗。
总副局往后靠上了椅背,看向望秋的眼神不自觉地露出了防备。
望秋仍旧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昏暗的审讯室为望秋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让望秋整个人都有种异常的诡谲与阴郁。
总副局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说:“指导员是一位优秀的特务局成员,这几年他为特务局付出了不少心血,对每个进入特务局的新人都悉心指导,我们应该……”
“呵。”
昏暗的审讯室突然响起了一声轻笑。
总副局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警惕又不安地看着对面的望秋。
那声笑声太过短暂,以至于他看到望秋冷漠的脸时以为那声嘲讽是他的错觉。
安静的空气里,灯光下的望秋只露出了半张苍白的脸。
他张开嘴问:“怎么不说了。”
审讯室昏暗狭窄,又足够阴冷,为的是给犯人带来压迫感,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
可总副局却觉得现在被压力吞噬的是自己。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呵斥道:“望秋,是你杀了指导员,对吗!”
望秋在光与影的分界处,直视着总副局的双眼。
“不对。”
总副局拉开了领带,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望秋,念在你这十几年也算为特务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