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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宿站在镜子前打领带, 余光看到侧躺在床上的撒拉卜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镜子里的他。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视线。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床上。
在浴缸里清洗好身体之后他就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撒拉卜抱在怀里,他差点吓了一跳。
而让人心烦的是他的睡眠质量其实并不好, 更不能接受有人睡在他身边。
可他昨天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醒,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还有种睡足的轻松和慵懒。
他有些心烦, 脑袋也有些发晕,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感冒。
总之不太舒服的身体让单宿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心里也烦闷地憋着一口气。
穿好外套,单宿转身将一张卡丢到了床上。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对方的食欲和*欲大概是相通的。
肚子吃不饱, 就容易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每个月限额十万,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买, 但是不准抽烟不准喝酒。”
说出这段话的单宿心里更烦了。
总觉得自己花钱包了个小黑脸,可这个小黑脸不光不能给他提供任何价值,反而天天气的他心口发疼。
看着单宿离开的背影,撒拉卜拿起床上的卡, 指尖一转,微微挑眉。
人类世界真有意思。
——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 单宿停下脚步,听着门里传来单先生和单太太说话的声音。
“那个姓撒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
单太太心里很不满, 总算在今天早上发泄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直到今天早上才解决, 结婚久了都知道,中年夫妻躺在床上是最无言的时候,单太太心里还气着,可能单先生已经睡死过去了。
“最近运势不太好,我去找大师算了一卦, 大师说我最近有贵人到访,要我把握好机会。”
单先生说的煞有其事,俨然把大师的话当圣旨。
“果然,对方来到单家的第一天公司就谈成了一个合作,大师没有说错,我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你也不要怠慢了他。”
谈及到钱,即便单太太对单先生口中的“大师”不屑一顾,心里也认真了几分。
“那小元的事你安排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让他进公司历练。”
单先生沉默了片刻,出声说:“最近外面的舆论情况不太好,公司的股票受到了影响……”
“你不是说那位姓撒的是你的贵人吗!” W?a?n?g?址?发?B?u?Y?e?ⅰ??????ω?ě?n?????Ⅱ????.???ō?m
单先生:“……”
单宿若无其事地走下了楼。
而在他下楼没多久,单先生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单先生没有留在家里吃早餐,径直出了门。
离开的时候,单先生回头看了单宿一眼。
单宿是严格按照单家的要求培养起来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让单家失望过。
如果不是那张亲子鉴定,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单宿不是单家的孩子。
而事实上,单宿也是最符合单老爷子要求的继承人。
连单先生也无法对此产生异议。
可是,怎么就不是亲生的呢。
单先生叹了口气,大步走出了门。
在单先生离开之后,单宿转过头,无声地看着单先生离开的方向,没过一会儿,他又眼睫微垂地收回了视线。
没人知道在那短短的几秒他想了什么。
这时,单太太走下楼,化着精致的妆容对荣姨说:“我今天去陈家做客,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好的,太太。”荣姨恭敬地低头。
单太太转头看了单宿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挽起耳边的发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方永远都是这样。
以前做母亲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成为熟悉的陌生人还是这样。
留给单宿的从来都是一个微笑和一个背影。
就像装点好的画一样虚假。
独自坐在餐桌上的单宿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动作优雅斯文,却又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孤寂和压抑。
——
整整一个上午,单宿都坐在客厅。
他吃完早餐,看完了晨报,又将最近的财经新闻看了一遍,最后拿起最新的杂志,单元才打着哈欠从楼上出现。
那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大哥,你起的真早。”
单元上半身趴在二楼的栏杆上,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睡衣,笑脸盈盈地看着楼下西装革履的单宿。
“大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总归也没什么事可做。”
那一瞬间,仿佛单元才是在这个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而单宿就是一个不熟悉的客人。
坐在沙发上的单宿面无表情的和单元对视。
对方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对方的样子。
确实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白净清秀,与他一般大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青涩的大学生。
单宿参加过一些慈善活动,他见过一些出身贫困的学生,他们的皮肤没有那么白,稚嫩的手上也带着老茧,很瘦,年纪轻轻的就有一种被生活的重担压垮的狼狈。
可单元干净的不像从贫困地区长出来的孩子。
那对夫妻应该对单元很好吧。
一定舍不得他吃苦,才将他养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想到这里,单宿心里对单元的不屑与嘲弄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眼睫微垂,表情平淡地收回了视线。
面对他冷漠的态度,单元并不生气,依旧是那幅笑脸盈盈的样子。
“撒先生,早上好。”
走出房门的撒拉卜抬眸看了单元一眼,没说话。
面对两次冷遇,单元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撒先生和大哥的感情还真好,我都有些羡慕了。”单元看着撒拉卜身上属于单宿的衣服,满脸笑容地开口。
两人的体格不同,单宿的衬衫穿在撒拉卜身上有些紧,却紧的刚刚好,完美的包裹出那身结实的肌肉。
“你肮脏的灵魂可不是这么说的。”撒拉卜懒散地开口。
单元神情一顿,随即重新扬起笑容说:“撒先生说话真有意思,难怪能和大哥做朋友。”
“别笑了,吾不喜欢。”
撒拉卜施施然的从单元身边走过。
单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变得极其阴冷。
他站在楼上,用余光俯视着楼下的单宿,轻声开口:“撒先生还真是护短,看来是我惹大哥不高兴了。”
撒拉卜不紧不慢地走下楼,留下一句。
“他是吾的人。”
单宿拿着杂志的手一紧,抬头瞪向了撒拉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