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0




次卧里有个书架,摆了些房东放在这儿的书。陈舷抱着抱枕看了一圈,最后选了本《梨花哭坟怪谈》。

看起来挺吓人。

不过越吓人越好,吓到他了,他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以毒攻毒。

怕方谕看见书的封皮和书名又要多说,陈舷特地换了个书皮。

他抱着表面上叫《飞鸟集》的书,回工作间了。

陈舷躺了回去,翻开了第一页。

*

这书是真的很吓人。

一个下午,陈舷再也没胡思乱想,闭上眼看见的全是书里那个哭坟的女子,在萧条的柳树底下哭得凄凄切切。

他吓得有点心悸,又开始浑身发冷。陈舷盖紧毛毯,从沙发上抓了个抱枕来,抱在怀里不撒手。

方谕还在屋子里忙忙碌碌,陈舷盯着他看,忽然想,也不知道小时候他俩去没去过鬼屋玩。

要是去过,谁更害怕?

陈舷反正对这玩意儿很没办法,去了鬼屋的话肯定第一个跑,顾不顾得上方谕都不一定。

晚上时,方谕聘的营养师团队送了饭来。还是半流食,是一碗鲫鱼豆腐汤。

营养师还给方谕也做了饭,比他中午那顿好多了,荤素搭配什么都有,还有七八个小圣女果补充维C。

吃完晚饭,方谕又在工作间里忙了会儿,直到十点多钟才收工,扶着陈舷去洗了漱。陈舷刷了牙洗了脸,回到床上躺好等他。

躺了一会儿,突然,有什么东西流进嘴里。

陈舷吓得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他一翻身,从床头上抽了张纸,吐了一小口出来。

是血。

纸里是一滩血。

陈舷吓蒙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厕所,撞开了半掩的门。

方谕正在洗手台前往脸上抹洗面奶。

陈舷把他吓了一大跳。但顾不上他,陈舷伸手把他挤开,对着镜子张嘴一瞧——是牙龈出血了。

“……”

陈舷心头一松,整个人晃悠了下,低头松了口气。

他捂住心口,平复了心情。

他还以为是又吐血了。

“牙龈出血了?”

方谕把脑袋凑过来看,见他一嘴的血,眉头一蹙。

陈舷拿起杯子漱了几口水,把嘴巴里和牙龈的血洗了个干净。

“对,牙龈出血而已。”陈舷说,“吓我一跳。”

方谕说:“明天我给医生打个电话问问。别害怕,应该是因为化疗。”

“怎么会,只是我刚才刷牙力气大了。”陈舷虚弱地笑笑,“刚刚是刷得牙龈有点疼,没事的。”

方谕没做声,但脸色颇为不赞同。

被他这样盯着,陈舷忽然六神无主地慌乱起来。他这才猛地发觉自己心里在发虚,手也颤抖。

他在害怕。怕病症去而复返,怕更多的症状出现,怕自己变成下一个101病床的重症患者,以极其糟糕的结尾了却一生。

陈舷嘴角抽搐两下,再笑不出来,往下撇了下去。可片刻,他又强扯着嘴角,硬是笑了起来。

“睡吧,小鱼,”他说,“我只是刷牙力气大了,好吗。”

“哥,我……”

“对了,”陈舷打断他,“我们以前去过鬼屋没有?”

“……”

“我今天,突然发现,我还挺怕鬼的。”陈舷说,“咱俩……之前,去过鬼屋没有?”

第79章 虫儿飞

陈舷强扯着笑, 望着方谕。

卫生间暖黄的灯下,他的脸惨白凄凉。

方谕怔怔望了他片刻。

“……别这样,”他说, “你别这样,哥。”

“……”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ǔ?????n???????????.?c?ò???则?为?山?寨?佔?点

陈舷立马碎了笑容。他嘴角又扯两下,这回却强扯都扯不出笑了。

眼眶倏地发红, 他望着方谕, 眼中恐惧,嘴角发抖, 两行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方谕把手在毛巾上擦干净,走过来,抱住他。

“没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在发抖, “没事的,化疗的副作用而已, 别怕, 别怕。”

陈舷没动。

也没应声。

方谕匆匆把脸洗干净, 牵着他回屋去睡了。陈舷睁着眼到大半夜都没睡着,听见外头倒春寒的风又刮了起来,冷冷地呼啸着。

他转头。方谕没躺在他旁边,而是在地上打了地铺。

夜里太黑, 窗帘拉着,陈舷看不出他睡没睡。

突然,方谕伸手把手机拿起来了。他扯掉充电线,摁亮屏幕。手机青白的光一闪,照亮他困倦的脸。

很明显了, 他也没睡。

方谕看起来比他还心神不宁,那张脸眉头紧蹙,打开了手机以后,他另一只手就摁在脑门上,把头发慢悠悠地乱抓一通。

他把手机亮度调低,然后划来划去地看了一会儿。不知看到什么了,方谕脸色越来越难看。

忽然,他放下手机,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转头看向他。

陈舷立马闭上眼装睡。

一片黑暗里,他听见方谕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屋子里恢复安静。

陈舷又睁开眼,屋外也没了声音。他想了想,跟着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把门轻轻打开。

工作间的那间屋子又亮起了灯。

门没关紧,陈舷凑过去一看,看见方谕把一张桌子上的电脑打开了。他站在旁边,脸色很不好看地来回踱了几步,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对方没接,他就一直打。

就这么来回打了好几个,终于,对面接了起来。

“冯医生,”方谕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

陈舷站在门外,低下眼睛,看着拖鞋里的脚尖,沉默无言。

第二天早上,晴空万里。

屋子里安宁极了,方谕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碗筷在手里噼啪作响。

陈舷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喝着白粥,嘴里有点疼。大早上起来,他发现嘴巴里有块肉溃疡了,不管吃喝,一进嘴就有点疼。

他皱了皱眉,忍着疼把粥咽了。

“我早上给医生打了电话,他说牙龈出血很正常,”方谕端着盘小咸菜走来,把菜放到桌子上,自己也坐下,“这也是化疗的副作用,有的会在化疗结束一段时间后才会出现。和你的肿瘤没有太大关系,你不用担心。”

陈舷点点头,没说话,舀着勺子继续喝粥。

“还有三四天就复查了,”方谕说,“要不,一会儿我就带你去先查查?我也很担心。”

陈舷摇了摇头。

“牙龈出血而已,”他说,“没事的,我昨天刷牙真的力气有点大,跟化疗没关系。”

“哥……”

“我不去。”

陈舷打断他,却没抬头。他盯着碗里的热粥,说,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