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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旋转,周围裂开蜘蛛网般的纹路,她还没来得及闪躲,整只绚丽的神鸟就坠入突然闪现在身下的虚空裂缝之中。

失重感消失时,她闻到了煎蛋的香气。

“哥,你再不起床就要没饭吃了!”

孩童清亮的嗓音穿透门房,打碎室内的寂静。纵香抬起略有些沉重的头,只觉得昏昏沉沉。她举起双手,看着睡衣下完好无损的皮肤,方才被灼烧过的疼痛好似从未存在过,连手指也变得干瘦——等等,这不是她的手!

她微微动了动四肢,发觉这具身体瘫软无力,虚弱到她一根手指都能戳倒。

纵香缓缓转动眼珠,房间狭小,摆设简单而陈旧,唯一一张桌子上斜放着一只缺脚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着从未见过的时间计数,放在床尾的蓝白外套袖口和下摆边缘陈旧,显然洗过无数遍。

她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声音,起身谨慎地握住电子钟。这是她目光所及唯一比较坚硬的东西,窄小的房间里连镜子都没有。

【纵香,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喂喂,纵香?拂衣?你们在吗?】

脑海中传来同伴熟悉的音色,纵香微不可察松了口气,精神力同频的好处就在这里,即使暂时和同伴失联,也能很快联系上。

【听得见,你们在哪?我好像到了陌生人的身体里。】

还没等她把周围的景象一一描述,拂衣的声音先一步到来:【我们也在这具身体里,一直跟着你的视线移动,刚刚才能链接上你的精神。】

纵香道:【我明白了,你们注意观察。】

狭小的窗台上晾晒着发黄衬衣,正在风中摇晃,放在门边小凳上的书包拉链缺了几个齿……这一切的细节都如此完美。

纵香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要确认是只有她有这个感觉,还是大家都有:【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纵香,你也这样想吗?】素霓生咋咋呼呼道,【真的诶,我觉得这里还挺亲切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真奇怪,我们明明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拂衣心生疑惑,他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也没办法联系上千秋和结生,只能跟着纵香的视线走。

纵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外面有人等不及了推门进来。

“哥,叫你半天了,你怎么还不出来吃饭。”门后探出一个小不点,穿着陈旧却洗得很干净的衣服,正鼓着脸颊看她,或者说是在看这具身体的主人,“你一直不来,我把早餐给你带来了。”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只煎蛋,一个小面包,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对上那个小不点的眼睛,纵香霎时失却了对这具身体的操纵权,她听到陌生的嗓音从口中发出:“抱歉,头有些晕。”

这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和纵香他们差不了多少,只是嗓音干涩,显然身体状态不能算好。

小不点听到兄长的声音后,马上紧张起来:“哥,你病还没好啊?赶紧躺着!”

他迈着两条小短腿进来,把手中的食物顺手放到桌上,冲过来把这具身体推到床上,又急急忙忙拉过被子盖好。

阳光穿过小窗,在这小不点儿的身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纵香忽而察觉有一股温暖的热流从心底涌起。

她清楚地知晓这是这具身体原主的情感,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可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想要夺回这具身体,抬手去摸摸这个小不点毛茸茸的头的冲动。

【纵香!】

同伴的疾呼声及时将她从那种突如其来的灭顶情绪中叫回,纵香恍然惊醒,【不对劲,即使附身,我怎么会共情到这种地步?】

素霓生怏怏道:【别说纵香你了,我刚刚差点就想过要毁灭这个世界,回家去抱一抱这个孩子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头一回被强制进入别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共情到不知谁的想法的天真年轻人惊魂未定。

拂衣补充一句:【刚刚我眼前好像闪过了什么画面,不太清晰,好像是一面折断的旗帜。】

纵香说:【我试了一下,现在没法控制这具身体,但情感链接没有断。】

所以,他们还得要源源不断接收来来自身体原主的情感。

千秋到底把他们丢到什么地方来了,这里周围摆设看起来和天汉系一些偏远行星的人类住所差不多,但他们就是能感觉到,这不是天汉系了。

考虑到他们那个宇宙指不定只有天汉系一根独苗存活,千秋该不会把他们送到别的宇宙去了吧啊哈哈哈。

他们在精神海中说话的空档,那小不点又勤勤恳恳把温热豆浆送到这具身体嘴边,殷勤道:“哥,先喝点热的再休息。”

身体自觉顺着他的动作吞咽,阳光与微风穿过这个小小的房间,看起来似乎格外美好。

可纵香渐渐看到被发黄衬衣挡住的小窗外,逐渐蔓延进漆黑的潮水,潮水上蠕动着同样黑色的雾气,看起来那么眼熟。

与她视角同步的两人同时看到这一幕,三人心中一惊,紧接着天旋地转,他们忽而抽离了这具身体的视角,看到了窗外的景色:

窗外湛湛青天在这一刻扭曲成猩红色彩,一点一点挤压成血红色的肉瓣,上面还往下滴落着融化的鲜血。血液落到沥青路面上,灼烧出漆黑的水汽,有长着无数毛发的肢体从路面下翻涌出来。

路上行走的人毫无察觉,在三人的视野里,他们的皮肤正在自动剥离,创口处密密麻麻的复眼一睁一合,张开嘴巴说话时,嘴里探出章鱼般的触须。

这是何等诡异的画面,形形色色的人走过,没有一人发觉这般异样。

倚靠在床上的人喝完豆浆,轻声说:“滚出去。”

蠕动进来的雾气与潮水骤然一停,随即马不停蹄往后卷,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被跳动肉瓣填满的天空变回一开始的澄澈,路面一切复归原样。

床上的人一手将床畔守着的孩童揽在怀里,一边抬起头,看向虚空中素霓生几人的位置:“你们也滚。”

那是张面色苍白的脸,五官很是寡淡,容貌并不出众,扔进人群里无人回头的程度,却总有哪里令他们觉得有些熟悉。

被他一声喝住后,纵香几人也没有生气,反而有种“啊果然如此”“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亲切感。仿佛给他们的这个“滚”字,和上一个“滚”的含义截然不同。

青铜鼎下盘坐的白发青年伸出手,像拼图一样将明镜碎片切换了位置,切分成另一个场景。

这一次能够行动的是拂衣。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桥的中央,桥头雕刻着他叫不出名字的兽头,头上眼珠自然转动,无声注视着下方。桥下流淌着护城河,水清且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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