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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挨了地,一声闷响之后,警察抬了脑袋。

“孩子!”他喊住休马,休马吓得一愣,“你有个好舅舅,你要常回家看看。”

休马抱着布袋,缓慢而茫然地点头:“好,好。”

警察留下了尽仁尽义的一句箴言,抹了把鼻涕,潇洒地挥挥手,转头上车了。警车离开后好一阵子,尤天白才回到了驾驶室里,默默在位置上坐定。

此时他有一种错觉,两人像是刚被班主任逮住,又无罪释放了的熊孩子,回到晚自习的椅子上,刚才的一切都忘光了。

作业、使命、任务,聊出来的话题,还有刚才临门一脚的爆发,全都去往了九霄云外。尤天白在后视镜里望休马,他的状态也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尤天白抬了左手,在酸痛的眉骨上按着,情绪大起大落,连脑袋都要开始跟着一起疼了。

“该走了。”他自言自语。

系安全带,打火,在抬手刹前,他忽然瞄到休马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你手机响了。”

他提醒休马。

这小子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手机从来都是静音,也不去看,天知道打电话要怎么联系上他。

少爷四处翻找了一圈,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倒插在了两人之间的扶手箱里,他把手机拔起来,望着屏幕陷入了沉默。尤天白在他左手边,两边的沉默不分彼此。

不是主观意愿上的,尤天白又一次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来电显示。

妈妈。又是妈妈。

作者有话说:

恭喜解锁老板与少爷的下半部分剧情

第24章 “我陪你吧。”

他的手机没开振动,静音,但尤天白在他屏幕闪烁的时候,在脑子里为他补齐了一段摄人心魄的铃响。

在脑海里的嗡鸣响到第三声之后,尤天白决定主动下车,给他接起电话来一点动力,但手刚摸到主驾驶门,副驾驶上的人就抢先开了车门,钻出车外,回身关门。尤天白大脑里的铃声终结于一声关门。

车里恢复了安静,他看到休马回过身去,手机贴在了耳边,这次车窗关严了,他听不到那人在跟电话里说着什么。

他也庆幸车窗提前关了。

但是即使关了,也不是完全密不透风,闭紧了嘴,还是能听到休马说话的细微声响。尤天白犹豫了两秒,抬手打开了车载音响的旋钮。

在一个不年不节的正月末中午,本地广播电台居然在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不是不喜欢听,只是小时候太常听,这会让他想起上一辈的女性,想起正在跟休马通着电话的人。

歌词唱着“是你,是你”,他伸手去调到了下一个频道,听着慷慨激昂的男科医院广告,尤天白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他都搞不清楚这小子的家庭构成,他不是好事的人——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但是少爷身上的一些状态确实成谜。

他是少爷,这一点证据确凿,就像他第一次见面时从精神上撞了尤天白一跟头的法拉利,就像他每时每刻散发着的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息,但他同时又有着普通到接地气的样子,路边摊也吃得香,睡地板也睡得着,遇到个缺德倒霉的老板也坚持得下去。

没错,缺德老板。

尤天白觉得自己这段总结得很好,只有一个问题,最后这句话好像是在骂自己。

他百无聊赖地拨着旋钮,向车外瞥了一眼,没想到休马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转头向这边来了。这下让他这个倒霉老板有点手足无措,他调低音响,打开车门锁,故作镇定地靠回了椅子。

但休马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坐回副驾驶的意思,不仅如此,他的下一句话还差点把尤天白从主驾驶上掀下来。

“我得走了。”休马说,简单直接。

“走?”尤天白问,“去哪儿?”

休马脸上露出了难得无话的表情,他支着车顶盖,侧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尤天白看出来他脸色有些发白。

“我不干了,我得走了。”他咬字比平时用力一些,“我妈病了,现在还没送到医院去。”

尤天白听清他说什么了,彻底听清了,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几秒钟之后,他猛地向前凑近了一截,手支上副驾驶的座椅:“她打的电话?”

“不是她,”休马抽了下鼻子,手指捏鼻梁,但他眼睛没红,“家里的保姆打的电话。”

话已至此,尤天白更听不明白他的家庭构成了,但有一点清楚,他现在就需要走。

“你不能走。”

休马愣住了,接着把手拿开看他。

“你前后看看,“尤天白示意他,“这是荒郊野岭,不是城里,你得怎么回去?”

看休马没说话,尤天白转头放下了手刹,目视前方。

“而且你自己说的,我不能把你扔下就跑。”说出这句时很坚定,但休马没回,这让他有点不那么坚定,他转头瞄了一眼副驾驶,“报地址吧。”

吉林松原,下午两点。

尤天白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斩钉截铁,他站在松原城外的风里,望着开楼下单元门锁的休马。

来的路上很顺利,也没人说话,他平时很能察言观色,但是这次在后视镜里,他怎么也读不出这小子的想法。

紧张?伤心?焦虑?还是有其他的情绪?

他也想象不到真到地方会发生什么,大概会是人声鼎沸,潮起潮落——不过说实话,他对于有关家长里短父母的事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面对拦路的劫匪他会装,遇上说话不过脑子的小子他也会教,但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自己或是别人的父母呢?

他对此的反应堪比新生儿,所以在迎风纠结了片刻之后,他对休马说:

“我在这里等你吧。”

老小区的开门处是风口,尤天白插着口袋站在原地,说话的声音好像风雨里的树梢,休马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明白意思。

“不冷吗?”休马的声音比他大多了,“进楼道来等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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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只能用瑟瑟发抖来回答。

但是进了楼道也可以不进房门,好主意。少顷,尤天白一副深思熟虑之后的样子,麻溜儿地跟着进了单元门。

老式火柴盒的楼道很窄,休马走前头,一个人就差点顶到了天花板,尤天白跟在后面,想着用什么借口来说明自己留在一楼等他,没想到前面的人三步迈上缓步台,转头就要敲门。

“她就住在一楼?”

尤天白忍不住问了一句。没说“你家”,因为这里和长春那座白砖红瓦的庄园差太多了。

“是。”休马回他,“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要多少上几层楼那样我就可以找借口说不上去了呢。尤天白当然不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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