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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姿态向远处望着,末了,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叼在嘴里,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被盯习惯了,我还没习惯呢!”

少爷把手揣回到身侧的口袋里,想了想又把帽子摘了,这下没人再盯着东北荒凉路边的完美帅哥了,金灿灿的脑袋独自在休息站里发着光。他犹豫片刻,说:

“你刚才说的钱的事情——我妈那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她藏钱的地方被人动过了,怀疑是保姆偷的。”

钱,保姆,得来一笔钱,方慧。

两人对望了一下,想到了同一个答案。尤天白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她有怀疑是谁拿的了吗?”

休马抬起手来按在太阳穴上,对自己即将说出来的答案十分无奈:“她怀疑小娟。”

“小娟?”尤天白当场就要揭竿而起,“小娟多好一孩子,她怎么就没怀疑是之前就丢了呢?”

“她特别信任方慧,不止一次说了要把遗产留给她,要把她当亲女儿养。”休马说完这句,又去拽帽子上的抽绳,能看出来他还想把帽子扣上。

尤天白向远处看了看,一时不知道接点什么话好,只能先叹了口气。

“这都不怪你。”

他抬手握住了休马拽自己帽子绳的手腕,又用力晃了晃,眼睛没看着人,但休马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

“没事,我习惯了。”他阐明事实,又说,“方慧确实是个聪明人,但即便真是她偷拿的钱,又能去干什么?”

钱无人不喜欢,但如果说一个明明工作稳定的人却铤而走险地在雇主家偷钱,原因一定不简单。

但此时此刻尤天白在乎的不是这一点。

“丢钱这件事,你妈有什么反应吗?”

粗麻布一般的嗓子,轮椅上抹布一样的姿态,还有在面对陌生人时出乎意料的恬静美好,这个女人在他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很混乱,没法概括,没法预测。

沉吟片刻后,休马回答他:“她把小娟赶走了,又差点把家砸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内。

“等等,”尤天白忽然反应过来了点什么,“小娟都赶走了,现在谁照顾她?”

“我爸请的律师,还有私人医生在,把她带进疗养院了。”

听完休马的回答后,眼里的东北大地仿佛又破败了几分,刚刚在洗车场里擦洗得熠熠生辉的五菱宏光老伙计都失去了色彩。他差点忘记了休马是少爷的事实,或许第一次见面时想象过的门廊女仆厅内管家才是休马的真实姿态,就算他现在每天陪着自己吃苦,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回家坐享五百平豪宅。

“你是不是正在心里骂我。”休马问。

“是,别耽误我骂。”尤天白回。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如果真的是方慧拿了钱,她拿着钱去干什么了呢?

左边的人又薅起了草棍儿,右边的人拿起了手机,作为一个在东北的江湖里混了几年的油滑老板,尤天白在自己的人脉里翻找了一阵,还真有了点可以顺着向上爬的眉目。

“少爷,”尤天白收起手机,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要求,“你想跟我回家吗?”

作者有话说:

记住这个家,是重点!

第52章 叫起来好听

回家,回尤天白的家。休马从来不认为他会有家。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尤天白在路上,吹着风叼着烟,潇洒的不得了,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还在路上,虽说重逢没那么多潇洒,但他的自由劲儿还在,就好像他不属于北方版图上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个地方,他不应该有家,那样才适合他。

当然除却他满嘴的老北京话。

所以一开始尤天白问他的时候,休马甚至以为车要直接掉头开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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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马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放弃生活了啊?”

尤天白对他说出来的话颇为不满:“怎么唠嗑呢——我在东北就不能有家吗?”

少爷还是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时候接近中午了,身后的服务区里也飘出了酸菜油渣的香味,尤天白站起身子来,直了直他年近三十的僵硬老腰。

“之前疯传东北买房的时候,我父母也听说了,鹤岗太偏,他们给了钱让我在佳木斯买一套,我就买了,留着一半做仓库,另一半经过的时候回去住一住,今年还没回去过呢,正好回去一趟打扫房子。”

话说完,他低下眼睛来看休马的表情,那小子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两手抱着膝盖,特别认真地听他讲话。

尤天白不懂小孩子的表情,但说关于自己的事情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他拧着眉头接着说: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回去就——”

“算了”俩字还没说出口,休马的回答就来了:“我想。”

肯定而真切,表情和语气都是。说完又回复到了刚才不声不响的状态,表情认真得像在听讲。

尤天白挺想说句不正经的话来打断此时的氛围的,但他发觉自己不仅伶牙俐齿没了,见经识经也早已不知去向,憋了半天,他用车钥匙开了门。

“上去吧。”

车里。两人又恢复到了一左一右的经典站位,车子启动前,休马说:“其实你才是真正被爱着的。”

“啊?”面对爱不爱这样的句子,尤天白总觉得特别牙酸,“你爸随随便便买给你的车能顶得上我十套房子。”

“他不会仅仅因为我可能经过而给我买房子。”休马低头在找安全带的插销,“我可以要,但我不主动要就永远没有。”

卡扣插好,他又抬起头:“而且法拉利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值钱,我刷完卡他也只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出去乱玩了。”

乍一听这话更让人牙酸了,不是尴尬,而是羡慕。尤天白咬牙切齿道:“你可不会乱玩,你太洁身自好了。”

四百公里的路,五个小时的车程,说远也不算远,说近也实在不算近,车开在开阔但不平坦的大路上,给尤天白一些时间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你爸妈对你多好啊。”

这是乡里邻居在高中前总对他说的话,之所以是高中,是因为十五岁以后就没人能在大院里找到他的影子了,他成了邻里间没人想说的故事,成了父母白天见不到的长子。

现在想想,尤天白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空虚,必须要每天打架,每天乱逛,每天听着摩托车的排气筒的声音才能充实,才能在凌晨之后焦躁不安地睡去,天亮之前疲惫不堪地醒来。故事没有结束,他的同龄人考上了大学,有的在银行,有的在法院,有的在写字楼,尤天白回到巷子里,没人还留在原地。

弟弟越长越高,他的路越走越歪,在某一刻他后悔起自己十六七岁时的日子,不是某一天,而是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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