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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天白就这么保持着拉住休马的姿势,脸转向服务生,“吃吗?”

指手里的玫瑰油炸糕。还剩两块,本来想留给少爷的,但估计少爷现在只能吃到一块了。

服务生当场脸色大变,连连推拒:“您来就来,如此大礼我们是不会接受的,还请您收回去吧。”

先不提什么人会把五块钱三块的玫瑰油炸糕当成大礼,尤天白弄明白了一点,要么就是这家酒楼的人精神都不怎么正常,随便拉来一个人就喊爹喊娘,要么就是今天酒楼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生意,而接口人必定没先把自己的面貌报上来,至于他们两个,大概是因为风流倜傥、气度不凡,就沾了这位不知名不知姓接口人的光。

现在一看,后一种可能性明显更大些。

太巧了,这真是摔了个跟头捡了个元宝,太他妈的巧了。

尤天白也不跟他客气,炸糕一收,腔调拿了起来:“你们说说你们,生意虽说不大,也不能让我兄弟就在外面干等着啊?”

话音一落,服务生赶忙赔起了不是,在一连串的鞠躬道歉里,休马一脸震惊地看向尤天白。今天,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变成了只用戏剧腔说话的疯子。

估计少爷还需要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不慌,不管早晚,他肯定能反应过来。

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尤天白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的,他这边整理好衣襟,朝向大门,那边的服务生的负荆请罪也告一段落,他直起身来,礼貌问询着:

“那这位,是您的——”

显然他已经把尤天白当作今天交易之中的老大了,当然,这么理解完全没错。墨镜之下,尤天白的脸上展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回答:“是我的——”

口型在“狗”上停留了有一会儿,但声音始终没吐出来,最后他嘴角一展,思路逆转:“够信任的部下。”

少爷大概还在思索这其间的渊源,尤天白的弯弯绕并没有让他马上反应过来,服务生倒是恍然大悟,转身引路:“那我们就不废话了,进屋细聊,屋里包间茶水都已经备好了!”

前头的人引着路,尤天白后退两步来到休马身旁,侧过脸叫了他一声:“部下。”

看休马的表情,他略微是明白了一点,但还不够通透,尤天白最爱看他这一副把所有问题往复杂了想却又求不到结果的模样。

“演的像点,配合我就行了。”尤天白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接着目光转向大厅。

眼前,几位五大三粗的伙计替他们拉开了雕栏玉砌的大门。

第57章 倒霉老板

这一刻,休马在自己脑海中构想过的黑帮电影统统派上了用场。

金色龙鱼,木色屏风,前方全身黑色的伙计在两侧,一边一个拉开了红棕色的大门,这就仿佛是银行深处的钱库大门,进了里面,有去无回。

他抬高视线,努力平和地抬手扶了下墨镜,把充满怀疑的视线藏好,而他身边的人依旧泰然自若,仿佛这不是来到了敌人的老巢,而是进了自家的家门。

配合尤天白的演技,这是尤天白要求的。虽说也见识过尤天白的所谓演技,休马没有什么不相信他的理由,但是上至“我爱上了一个同村的女人”,下至“我是他舅舅”,休马明白,为了配合尤天白的演技,必定是要牺牲一些东西的,比如尊严,比如逻辑,比如事实根据。

门打开,里面倒是比想象的开阔,面朝着站前的大马路,造景环绕,小桥流水,有种林尽水源便得一山的开朗感。

至于这山,就是座位中央的胖子了。

靠近了看,他比想象中的更庞大,而且他庞大的地方不止在脂肪,更像是已经深入了骨髓,单单坐着就快要比旁边的小弟高了,说他是座山,真不委屈。

不过与第一次见面不同,林胖子的脸上堆满了如同相识多年一般的灿烂笑容。

“您好您好。”他手一拱,行了个江湖之礼。

“请坐请坐。”他手一伸,示意着旁边的风水宝座。

休马不禁开始怀疑在这家店,不讲人话是一种企业文化。

其实迈进店里之后,休马就明白这群如同横店出身一般的人在表演着什么了——他和尤天白,被当成了远道而来的大客户,与他相比,尤天白当场就接受了如此身份设定。

只见尤老板干脆利落地坐下,微笑着回应自如:“免礼。”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作为所谓的大客户,他们究竟要买或者是卖什么呢?

两人坐定,胖子先发制人:“我们发过去的几个样品,您看的怎么样了?”

看来是要买。

尤天白二郎腿一翘,胳膊往休马身后的椅子背上一搭,回答道:“差强人意吧,还以为您家会有更好的货。”

话音落下,胖子身边的小弟视线一摆,休马也跟着一愣,有人敢问,尤天白就敢说,不管生死,总之就是触石决木。

不过胖子好歹算是个江湖油锅里滚过的老油条,面对尤天白的出言不逊,他镇定自若:“没做到让您满意,真的是我们的过失,林某给您道歉了。”

说罢,他又面露难色:“但您也知道,我们的货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的,不是不把您当自己人,只是还怕隔墙有耳,走漏风声啊。”

嚯,行家呢。

要不是对面三个人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尤天白肯定转头来和少爷好好眼神交流一番。现在来看,这酒楼里面卖的东西可不只有海参鲍鱼佛跳墙,真正的大家伙还藏在里面呢。

可这大家伙又是什么呢?

杀人越货,非法移民,奇珍异兽,文物倒卖,刑法宪法国际法轮番上演,在这法律与秩序的龙鱼玻璃缸后,是林胖子圆如满月的饼脸。

既然都敢干了,居然还不敢直说——非要像是舞台剧般表演才敢?

“不是。”尤天白偏偏脑袋,一口京腔慵懒而自在,“不给我们面子——拿我们当外人是吧?”

没想到大客户除了胃口大,嘴上也这么不好搞,林胖子一个愣神,哑然失笑,说道:

“不是林某不想带您开眼,只是——”

话音还没落地,休马忽然一个猛子腾了起来,转身带踏步,一把抽出旁边玄关台上的镇宅宝剑,宝剑在他手中翻了几个花后,当啷一声响,准确无疑地砸进了房屋正中的花梨木桌子上,没入了足足一寸多。

而办完这一切的少爷面不改色,大气不喘,停在原地略微整整衣襟。

够深,够准,够吓人。

一屋子,所有人,面对这座石中剑愣了有几秒后,尤天白抢先站起来。作势拦着休马,面露难色:“公子,您别急!”

休马脸色一变。

公子,公子,又是他妈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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