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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备了一场歌舞戏,没能讨得林雾知半分欢心,还被她彻底拒绝了,崔潜心里极为不甘。
是夜他辗转难眠,索性披衣起身,操起长刀来到庭院。
然而一招一式地演练不过片刻,他就心烦意乱地把刀劈在庭院的树干上,仰首望向皎洁明月。
不甘在心底叫嚣。
庭院四壁上悬挂的灯盏,散发着幽然诡谲的火光,映在他阴沉的脸上。
他沉默地擦掉额角汗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颈间的青玉双鱼佩,霎时间脑海中闪过林雾知捏着玉佩朝他笑,认玉佩为他二人定情信物的场景。
崔潜心中总算有了决断。
习武之人脚步轻微,身形似鬼魅,崔潜翻过院墙,借着夜色的掩护快步穿过长廊,竟未惊动任何巡夜的护卫,悄然来到林雾知的寝房门前。
他顿觉奇怪之处。
寝房的雕窗怎么大开着?
知知素来缺乏安全感,每晚入睡前必定要反复确认所有门窗都紧闭后,才敢安心躺上床。
崔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缓步靠近雕窗,贴耳倾听。
夜色浓重,庭院静如一潭深水。
寝房内娇媚入骨的低泣缠缠绵绵,混着男子压抑的呼息,一声接一声,似细密的针,清晰地扎进耳中。
刹那间,仿若惊雷在脑海中炸响,震得崔潜几乎肝胆俱裂!
没听错!
是林雾知……还有裴湛!
才拒绝他,就和裴湛……这些时日他们是不是背着他一直在做?!
崔潜眼眸血红,气喘如牛,抬手就要按住窗台,翻身入寝房,只恨长刀插在树干上,没能带过来砍死他们。
但也是他上半身探进窗的这一瞬,看清了寝房内的情形——
一只纤弱玉手自帷帐中探出,五指似是在难耐地挣扎,勉强抓扯住床角。然不过瞬息,另一只大掌探出,不容拒绝地攥住这只纤弱玉手,十指紧扣,暧昧地纠缠片刻,把玉手攥回帐中。
随即,女子娇怯的哭声响起——
“夫君别……我不想怀孕……”
“娘子听话。”
亲吻的声音很重,重的刺耳。
“我怕……生孩子很痛……”
“我算过的,今日不会怀孕……娘子别怕……若你实在不愿,我……”
“我,我也没有不愿……只是再等些时日好不好,你容我想一想……”
“好……”
这一刹,崔潜仿佛失去所有气力,如同搁浅的鱼死不瞑目地睁着眼,自虐般倾听着寝房内的爱意浓重的缠绵,沉默地望着轻纱帷帐的阵阵波光。
强烈翻涌的恨意瞬间压下此刻被欺骗玩弄的痛苦,他缓缓攥紧拳头。
然而,他最终选择压低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知道,沿着方才的路径,沉默地离开庭院。
第71章 雄竞某人因刺激而黑化
次日一早,暑气还未蒸腾起来,丫鬟们便提着水桶,将一瓢瓢井水泼洒在庭院地砖上,压一压热气。
知晓女主人不喜侍候,待将最后一块地砖泼得透湿,丫鬟们默契地拾起铜盆水桶,沿着游廊鱼贯而退。
但林雾知终究被这些声响惊醒了,呓语中正想疲惫地翻过身,翻不动。
她睁开一只眸眼,忽地被一块温热的布巾盖住脸,轻柔地擦了擦。
林雾知:“……”
多么熟悉的场景。
应是裴湛抱着她在为她洗漱。
她神色依赖地往裴湛胸膛蹭了蹭,叹了口气:“我自己也可以。”
裴湛不理,仔细为她擦完脸,才把她放下来,淡声道:“我喜欢照顾你,以后也要这样照顾你。”
林雾知其实极为理解,她是什么弱小如同婴孩般的人吗?怎么他和崔潜都喜欢这样照顾她?
不过论起崔潜,昨天拒绝他之后,他说的那一番话很让人担忧。
原本按照计划她逃离此地,无论崔潜想发什么疯她都不在乎了,可现在她留下来成为崔潜的大嫂……
被裴湛捏握住下颌,细细描眉时,她没忍住撅唇问道:“该怎么和阿潜解释我们俩的事?”
“你还叫他阿潜?”
裴湛神色淡淡,却醋味极重。
林雾知不由戏谑地笑道:“你抢了他媳妇儿,你还有脸皮吃他的醋?”
裴湛顿了顿,缓缓放下眉笔,俯身静望她的眼,认真地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如何成了他媳妇儿?”
林雾知也慢慢收敛了几分笑意,欲言又止片刻,终是回道:“不可否认,我和他成过婚,而且……”
他们还睡过,还爱过,甚至她也曾在他二人之间犹豫过。
裴湛轻轻勾唇,又捏了捏林雾知略显不自信的迷茫的粉白小脸。
这一瞬,他迫切想把自己和崔潜曾经共感的事告诉林雾知。
她和崔潜的洞房花烛夜,其实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林雾知早就是他的妻。
但他终究还是强忍下来。
他的小妻子心地善良,天真懵懂,道德感极高,若是让她知道这些事,她怕是难以承受这种荒谬的背德感,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没必要再让她难过……
裴湛垂着长睫,顺着她的脸颊,勾了勾她的下巴肉,轻笑道:“我只认官府的婚书,婚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是你的头婚丈夫。”
林雾知诧异道:“那阿潜……”
裴湛纠正道:“李潜根本不存在,官府自然撤销了你们的婚书。”
林雾知:“……”
以河东裴氏的滔天权势,完全有理由怀疑,是裴湛亲手撤销的这则婚书。
裴湛也不否认:“谁让崔潜用假名字和你成婚呢?自作自受。”
可待二人洗漱完毕,梳妆整齐,正欲出门用早膳,一推开房门,看到沉默地立在院中的崔潜时。
齐齐顿住了脚步。
林雾知骇了一跳,莫名心虚起来,下意识往裴湛身后躲了躲。
却被裴湛揽住纤腰,捉了出来,他脸色略差地道:“娘子怕什么?你我合情合法,有何见不得人?”
崔潜眉目间罩着一层阴翳,如同天边沉沉雾霭,浓郁得化不开。他木然地望着裴湛和林雾知亲昵自然的小动作,指节无声息地狠狠攥了攥。
可他面上却缓缓挂上笑意:“陛下今早急召我入宫,想必是为了关东、淮南和江南战乱一事。我要升官了。”
林雾知一怔,道:“你要去前线?乱军多不多?会不会很危险?”
崔潜悄然在她脸上巡视片刻,她脸上担忧和焦急的神情不似作假。
裴湛心里却有些疑惑。
见到他和知知从同一道门里出来,崔潜竟然没气得发疯?
“既是为国为民,又谈何危险?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一谢裴中书,若非您在暗中使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