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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点头,哽咽:“我不哭,我不哭……”
其实他平时并不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但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寨子里的兄弟都死了,他是真的很怕尘柏栩双眼一闭,也离他而去。
“嗷呜……”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花郁斐迅速偏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安静的树林里,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呼哧……呼哧……”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片刻后,四周冒出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紧接着,十来头骨瘦嶙峋的饿狼从黑暗中朝花郁斐两人缓缓围过来。
狼群!
花郁斐下意识抱紧怀中的男人,他一个人自然是不怕这些狼群的,但是男人身受重伤,根本无法自保。
如果狼群扑上来……
花郁斐轻吸口气,不动声色地摸出怀中的匕首,然后缓缓把尘柏栩背靠旁边的大树。
不管怎么样,他绝不会让这些狼近男人的身!
“呜……呜……”一头看似领头的狼,幽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花郁斐,喉咙里发出又低又渗人的声音。
花郁斐缓缓站起。
“呜——呜——”领头狼的低呜声逐渐变大,身躯微微低伏,一副即将攻击的模样。
在它身后的狼群仿佛收到了进攻的信号,也纷纷踏前。
花郁斐脸色变得沉静,微微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他没发现,就在这时候,背靠着大树似乎奄奄一息的男人,双眼忽然泛起紫黑色的光芒,冰冷地盯着领头狼。
一人一狼四目相对,仅仅一秒,领头狼突然哀鸣一声,夹着尾巴转身就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四周的狼群看到领头跑了,自然也就跟着灰溜溜离去。
对于这一情况,花郁斐倒是没料到,他微微愣了下,然后就转身去看尘柏栩,正巧看到男人试图把手往身后藏。
花郁斐目光落在男人的嘴角,那里还有一丝没擦干净的新鲜血液。
也就是说,男人刚才又吐血了,但是他试图擦干净不让自己知道。
花郁斐咬了咬唇,默不作声地伸手把男人嘴角的血液擦去,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什么情绪,“这里群狼刚才来过,应该是安全的,今晚我们就在这将就一晚。”
尘柏栩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半晌后伸出藏在身后的手,轻轻扯了扯花郁斐的衣摆,巴巴道:“玺哥……”低沉的嗓音颇有种讨好的意味。
花郁斐瞥了眼他还没擦干净的手,随手撕下一片衣摆,将他手上的血液擦干净。
然后又分开他的上衣,动作轻缓地帮他把肋骨正位,最后再帮他包扎身上其他的伤口。
期间,他未说一句话。
尘柏栩知道他生气了,气自己对他隐瞒伤势。他微微抿了抿唇,在青年触碰到身上的伤口时,拧着眉闷哼一声,一副疼得难以忍受的样子。
果然,一见他疼,花郁斐的冷脸就再也绷不住,扶着他焦急:“怎么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尘柏栩幽深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一时没说话。
花郁斐以为他疼得说不出话,更是急得红了眼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玺哥……”尘柏栩忽然握住他的手,深深凝视着他,“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
花郁斐一怔,顿时明白自己刚才被他骗了,一时又气又恼,“你……”
他红着眼眶,委屈的嗓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就可以随意欺负我?”
第56章 玺哥,我疼。
尘柏栩怔了怔,他鲜少看到花郁斐这般脆弱的一面,对方那泛红的眼底深处藏着的恐惧与无措,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只有你了,也只有你了,”花郁斐双手捂着脸颊,缓缓蹲下,止不住的泪水从指缝中滴滴滚落,无助得堪比无家可归的幼小动物,“他们都死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也不要我了……”
尘柏栩心尖涌上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微微坐直身体,双手轻轻地、温柔地把眼前的青年拥进怀里,哑声:“玺哥,对不起,我错了……”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听着青年压抑的哭声却又无从说起,向来不听话的眼泪,也吧嗒吧嗒无声滑出眼眶。
他想,他确实是错了,错在不该惹青年伤心,但是如果下次再受伤,他……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实相告,因为他不想让对方为他担心。也许是他的想法过于固执与自私,但爱一个人,心疼一个人,确实是自私的。
他想让花郁斐开心,让花郁斐无忧无虑,想把所有的宠爱都给花郁斐,但他好像一直都做得不够好,总是惹花郁斐伤心,惹花郁斐哭……
尘柏栩,你太差劲了。
“对不起,玺哥……对不起……”男人闭上双眼,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因为过于用劲,胸前的伤口又逐渐渗出血,但此刻没人发现。
大概是男人的道歉戳到了花郁斐心中压抑的点,寂静的树林里,原本压抑的哭声逐渐变大,最后仿佛发泄般,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
让人揪心的哭声足足维持了半柱香,期间尘柏栩一遍又一遍轻抚着怀里青年的脑袋,默默陪着他。
半柱香后,哭声渐停。
而发泄了一通的花郁斐此刻双眼红肿,鼻尖泛着红,但心里却舒畅了许多。
心情平静下来后,嗅觉也跟着回来,他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传入鼻中。
花郁斐一怔,目光微抬,终于发现男人胸前的伤口在渗血。心里一惊,慌忙退出对方的怀抱,“对不起,我……”
“嘘,”不等他把话说完,尘柏栩便伸起一指竖在他唇上,眸色深暗,“玺哥不必和我说对不起。”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四目相对时,花郁斐似乎读懂了他眸中想表达的东西。
如果没有意外,今后他们会相互依靠,相互照顾一辈子,不管是道谢还是道歉,似乎都显得多余。
因为,他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
花郁斐深吸口气,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帮他整理渗血的伤口。
尘柏栩后背重新靠着大树,微垂眼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低声回答对方先前的问题,“我没有仗着玺哥喜欢我就随意欺负人,相反,我更希望玺哥能仗着我喜欢你来欺负我。”
花郁斐手上动作微顿,脸颊飞快染上一抹绯红,他没抬头,似有些羞恼:“谁要欺负你了?就你这一身伤,能经得住谁欺负?”
尘柏栩嘴角轻轻勾了下,“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命硬受得住。”
花郁斐有些愣,似乎没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自己比喻成祸害。
尘柏栩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哑的嗓音似玩笑又似认真,“可不就是祸害?我总是害你伤心,害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