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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先前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陆鸢也不慌,应:“落了一次水,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了,我也看开了。”
何老婆子听到这话,就想起刚见到苏氏那时,眼底一潭死水,明明活着,却又像死了。
就算没有过问过苏氏逃荒时的日子,但看着苏氏死水一般的空洞眼神,她琢磨着,要不是有两个孩子,估计都已经寻死了。
陆鸢见何老婆子沉默了下来,也不知想什么,她也猜不透,就没费心思去猜。
她继续把云耳都摊开来晒了,和春花说:“我去做饭,你和妹妹帮看着菌子,别叫鸡给啄了。”
春花“哎”了一声,就带着秋花在太阳底下,像左右护法一样守着。
陆鸢拍了拍脑门,这俩傻孩子。
她出声提醒:“拿根竹子在屋檐下守着,鸡一过来就赶走。”
春花很听话,立刻去拿起支在角落的竹子,走到阴凉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院子里的两只鸡,只要一靠近,就用竹子驱赶。
何老婆子回了神,与陆鸢说:“今天中午,就吃你挖回来的野菜。”
陆鸢问道:“今天做野菜汤,能不能给我一点盐,待云耳卖出去了,有钱了,我再买些盐回来。”
何老婆子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半晌后,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回了屋。
没一会儿,何老婆子从屋子拿出了盐罐子。
陆鸢在厨房择野荠菜,何老婆子从外头进来,拿出一个空碗放在灶台上,打开盐罐子就舀半勺盐放到碗中。
陆鸢往盐罐子看了眼,里边的盐已经快到底了。
她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这日子过得未免太苦了。
陆鸢收了目光择菜洗菜。
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她把几个螺、河蚬都扔了进去。
待河蚬壳开了,她就把灶眼的火给熄灭了。
尽管火熄了,但锅里的水还在沸腾,把野芥菜放进锅里,只需要烫一会儿就熟了。
陆鸢把野菜汤分好在碗中才端出去的。
河蚬肉已经掉了,索性把螺肉也挑了出来。
这些蚌壳类的肉本来就小,煮过后缩水就只和绿豆一样大小,真的不够塞牙缝的。
虽然小,但还是得分一分,每个人分了三四个蚬肉。
菜汤全端了出去,两个孩子也走到了桌前,她看了眼她们指甲缝都是泥的手,说:“ 洗了手再过来吃。”
看了眼水缸,太高了,她们也够不到,她就过去舀了水给她们洗。
洗手时,见她们的指甲已经很长了,也该修剪了。
她琢磨着,等吃完中食,再向老太太借把剪刀使使。
洗了手,坐下吃简陋的中饭。
野荠菜有点苦涩,但有了盐味,再加上这配着河蚬一块煮汤,中和了些许苦味,吃起来也还行。
春花夹起河蚬肉,激动地和她娘说:“娘,是肉!”
陆鸢点了点头:“吃吧。”
她看了眼秋花,筷子都使得还不利落,吃得领口脏兮兮的。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衣服还没洗呢。要是不洗,晚上就该没衣服穿了。
吃饱后,她把秋花的上衣脱掉,放在太阳底下晾晒,让秋花光着身子在屋子里头待一会。
陆鸢洗干净了碗,何老婆子又喊她去给祁晟喂流食。
何老婆子把粥递给了她,说:“今日陈大不会过来了,你来给晟哥儿翻身,再给晟哥儿擦身换裤子。”
陆鸢的表情当场就僵住了。
即便穿越了,她竟都没能摆脱照顾人的命运。
何老婆子瞧得出来她的表情变化,道:“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再说了,迟早也是要和晟哥儿做夫妻的,现在先适应适应。”
陆鸢:……
可我的芯子是呀。
何老婆子见她迟迟不应,冷下脸头:“你先前答应得那么好,可别是唬我这个老婆子的,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家晟哥儿做媳妇,你现在就走。”
陆鸢默了默,说:“一会我去给他擦身子,换衣服。”
何老婆子这才满意,随即又道:“别说我不留情面,你要是有能耐,也能好好地照顾晟哥儿,就算之后生的是闺女,我也能好好待你们母女几个。”
陆鸢点了点头,接过粥汤就转身进了祁晟的屋子里。
才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难以言喻的味道。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朝着床走去,走得极慢。
走到床边,她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杌子上,掀开了薄被。
味更浓了。
她也沉默了。
果然……
祁晟感觉到了身上的薄被被人掀开了。
他知道自己溺了。
他也知道一直是村子里的陈大给他清理的,也避免了他的难堪。
也幸好,是个男人来清理,若是寡妇来做这些事,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太太,他溺了。”
寡妇的声音钻入耳中,昏迷中的祁晟:……
何老婆子走了进来,从一旁拿了干爽的裤子塞到陆鸢的手中。
“你把晟哥儿的裤子和布垫换了,我去端水进来。”
说罢,她就出去了。
陆鸢:……
没穿越前得干伺候人的活就罢了,穿越还得继续干,她命里多少都有些苦。
陆鸢毕竟也是护士,也看过男人身体,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也就开始动手扒拉祁晟的裤子。
祁晟感觉到自己的遮羞布慢慢往下,直到一股子凉风袭来。
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的英名,他清白,终还是没了。
在一个妇女面前,不仅失禁,还袒露了最不该袒露的地方。
屈辱,无能,废人这几个词语一直在祁晟的脑海中翻滚着,刺激着,气血也在上涌着。
祁晟想,自己要是现在就死了,该多好。
何老婆子还是避讳的,把水放到了门口,也没进来。
男人是躺着的,也没人搭把手,是以裤子脱得有点艰难,她好半晌才脱下。
陆鸢也没过分观察,只一眼后就挪开目光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脸。
拿着湿过水的布,随便地给他擦了擦。
只是看着男人的脸,看着看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鸢喃喃自语道:“这脸怎会这么红?还留有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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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求生意志力的祁晟,忽然听到寡妇这么一说,心下倏然一惊,可随即又继续消沉着。
便是知道他是有意识的,又能如何?
难道可以让他醒过来?亦是说可以帮他结束这苟延残喘的性命?
第6章
陆鸢给祁晟擦完后,拿过一旁干爽的垫布,盖在了男人腰腹下方的位置,随之给他套上裤子。
待裤子套上,才把布给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