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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记得,明日就是许清浔定时外出的日子,许清浔每到这个时间就会外出,谁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连二师兄李长金都不知道。
他觉得那是看清许清浔的机会,于是跟踪了许清浔,跟着许清浔走出了三玄宗,前往东边。
东边有什么?他记得三玄宗的东边是罕见的和平富裕之地,自己十五岁时去过那里,当时他身受重伤,昏迷在了河边,是被一个农夫救了回去。
那个农夫名为张福,人挺好,敦厚老实,乐于助人,据说左臂生过怪病,肌肉萎缩无力,导致他一度不能干农活,险些养不起他的一家六口,三年前机缘巧合,一夜之间左臂恢复了正常,不仅正常,力气还更大了,至于是什么机缘巧合,张福也说不明白。
他在张福家躺了三日才恢复,之后可惜身上没有外物,否则真想答谢一番。
当时的他一边回忆一边跟踪许清浔,不明白许清浔为何独自一人行动,还挂着一脸藏不住的笑意。这个人到底在笑什么?
随后,他就亲眼看到了,许清浔乔装打扮,隐匿行踪,走到了一个又一个村落人家,与人对话,与人微笑,将一张又一张对修士来说没什么用的法符,送到了凡人的手中。
甚至,他还亲眼看到许清浔来到了救过他的张福的家,蹲下身,摸了摸张福两个孩子的脑袋,随后跟张福悄声说话,问候其身体情况。
原来三年前许清浔来过这里,发现张福左臂的情况,送了一张大力符以及养生符,告诫张福不要告知他人,悄悄使用,便能养家糊口。
而他在后院听着他们说话,沉默了许久。
他心想,难怪东边会是和平富裕之地,这些年的天灾人祸都安然无恙地挺了过来。只不过,给凡人以神通符真的是好事吗,不会反而使他们怀璧有罪,招来横祸吗。但他又想,若是没有那些神通符,那些人恐怕早就死了,给与不给,明显现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至少目前没有事,他心想。
后来,他还听见许清浔大言不惭地对张福说了一句话。
——“他日我若为帝,定要让世间人人皆能修行,便是出生没有灵窍的凡人,也有长生的希望。”
那是何等的大言不惭。
却字句如箭,连续射中了他的心口。
很久以前,他还小的时候,也曾这般大言不惭,敢叫日月换新天,却低头了,忘记了,一心只剩下对力量的追求,甚至依赖起了臭名昭著的魔经。
祁桓:“……”
那日夜里,他回到三玄宗,放弃了逃跑的想法。那日之后,他看许清浔顺眼了许多,甚至觉得这个人平日里的胡说八道也中听了许多,便是许清浔再如何调戏他,他也学会了平和应对,后来更是逐渐游刃有余,甚至可以反制对方,比如在对方调戏他一起睡时,真的应了对方,然后表面平静内心却暗自爽快地看着对方局促的反应。
不过,也是那日之后,他才逐渐发现,许清浔爱的人许多,并不只是爱他一个,许清浔牵挂的事许多,并不只是牵挂他的事。
他不过是许清浔所爱之人中的一个,较为特殊地享受着与他人不同的爱而已。
想着这里,祁桓不自觉地笑了笑。
但是下一刻,祁桓突然面色一变,心想,等等,自己真的享受着与他人不同的“那份爱”吗?
祁桓瞳孔一震,忽然抬眸,死死地盯着那个仿佛对他的存在毫不关心的白发青年。
万一,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其实许清浔……从来都没有如自己所想的,爱过自己呢?
一瞬间而已,祁桓好似心脏中了一箭,被连骨带肉地彻底刺穿了。
与此同时,许清浔汗流浃背,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第19章
许清浔如芒刺背,汗毛直立,但想不通自己哪里惹到祁桓了,话说这小子的气势真是越来越逼人了,随便一道眼神,就能看得人浑身发毛。
虽然没练魔经,但莫名有那个变态的威势。
他有点顶不住,微侧首,开口道:“师弟怎么了吗?”
“……没怎么。”
祁桓依然神色淡淡,只是目光有些滲人,或许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盯着许清浔不对劲,突然问:“倒是师兄,你完全不好奇拦截神舟之人的身份吗。”
许清浔一愣,下意识道:“我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不好奇。”
祁桓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师兄神机妙算,算得出他们的身份,却算不到自己会被抓。”
许清浔立马红了脸,心想臭小子,到底要挖苦我多少次才行啊,不就是冷落了你半年吗,至于这么记恨师兄吗?再说了,师兄一直牵挂着你呢。
许清浔气得咬牙,却又想到这些年自己对祁桓的种种劣迹,愧疚很快冲淡了愤怒,弱声道:“是是,师兄不是说了吗?便是师兄,也不可能知尽天下事。”
说出这话的他,在刚遇到祁桓的时候,可天天大言不惭地说他无所不知来着,回旋镖真是虽迟但到啊,谁知道过去那些心血来潮的轻薄言语,到现在会一记又一记地砸到他脑袋上。
他郁闷着,抬眸看一眼祁桓,竟见对方唇线上扬,调笑他的意味过于明显了。
完了,他可是发誓要成为龙傲天大哥的男人,怎能反被小弟如此拿捏?
这个头,绝对不能开!
许清浔振奋精神,目光火热地盯着祁桓,忽然笑道:“分别的半年里,师弟是不是日夜想念师兄呀?”
可是,与他预想的相反,祁桓淡淡道:“是。”
许清浔一顿,难以置信,接着又玩味地道:“是不是觉得师兄不在,任何事都提不起劲了?”
祁桓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倒是师兄,这半年来,过得可真滋润。”
许清浔语塞,心想修炼的日子哪有滋润的,咱又不是种马龙傲天,天天左拥右抱,无数妹子投怀送抱。不过,场子不能丢!
他微抬下巴,故作风流状,笑道:“师弟怎么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师兄的守真岛人来人往,求婚贴都收到了好几封。”
此乃谎言,他的守真岛别说人,连鸟都没几只,至于求婚贴,那更是无中生有,便是有,那也只会送去许家。
不过,他还没说完,整个洞府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下来,空气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冻彻骨髓的杀气。
许清浔额头滴下了一颗冷汗。
而发出杀气的青年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脸,“哦,那师兄每月十五外出,想必都是去找求婚的对象了。”
许清浔背脊发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师弟聪慧,果然一言就中,害,谁让师兄魅力过人,稍稍出手,便住在了人家心里,不得不亲自前去妥善拒绝,以免耽误了人家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