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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带两个人进去收拾,带着殷九往外走。
“人送到了?”他问。
“是的,”殷九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好的纸,交给殷木槿,“那边收了人后,说还要雇我们再寻一个人。”
“寻人?”
他很早就做起了自己的生意,用了整整五年,在走南闯北的同时,一步步建起了几乎联通全国的信息联络网。
他除了殷九和殷十六,以及赵锦仁,再没用殷家的人。
他既然决定再入京城,就不可能只做义父吩咐的事。
半月前,有人暗中联系他,愿意用天价雇佣他手下的人,将一个表面上已经失踪的朝廷官员运出京城,送到指定地方。
很明显,那位官员是被绑架的,而一旦被运出京城,将再无被救下的可能。
自家生意范畴本就黑白不分,他自然欣然应允,至于这官员是不是个好官,死了之后有无有人为之伤心,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眼下,刚完成一桩交易,就有另一桩送上门来。
殷木槿接过纸,翻开:十日后,朝暮酒馆,无生酿。
殷木槿重新将纸折好,问殷九:“可说过要寻的是什么人?”
“不曾,只说他们会自己再寻十日,若还是找不到,便雇我们去找。”
殷木槿点头:“行,知道了,回去歇息吧。”
殷九刚退下,殷木槿便回了卧房。
满地的水渍已经擦干净,弄脏的衣物也都敛走了,可屋里还飘着没有消散彻底的味道,昭示着他之前的荒唐行径。
时间已到凌晨,他本打算在书房凑合两个时辰,不再回来的,可思及赵锦仁之前的警告,还是回来了。
虽然已经过了赵锦仁定下的最短期限,可今晚弄得太狠,沈玦的情况还真说不准,他总不能放任沈玦无声无息地烧死。
探过沈玦的额头,确定不烫,殷木槿没有挪动沈玦,直接睡在了床的外侧。
不一会儿,沈玦侧身过来,脑袋无意识地拱了拱,埋在他颈窝。
熟悉至极的动作。
儿时两人都怕冷,睡觉要紧挨在一起,肩并肩地平躺着。
沈玦入睡快,爱打滚,被窝里刚有点儿热气,不过一会儿就会被他折腾没。
殷木槿受不了,试过很多方法,最有效的就是把沈玦手脚按住,或者熊抱在怀里,让人动弹不得。
他总是这样做。
时间一长,沈玦睡觉爱打滚的坏毛病是改了,另一个习惯却形成了——一睡着就无意识地往殷木槿怀里拱,然后窝个舒服的姿势,一觉到天亮。
可现在,殷木槿有些分不清,沈玦这无意识的举动,究竟是七年未变。
还是枕边换了人。
第10章 你想要什么
殷木槿是被脸上似有若无的痒意扰醒的。
眼睛睁开,看到不是空荡荡的房梁,也不是朦胧天光,而是一片赤裸的胸膛。
整个胸膛泛着病态的苍白,其上布着疤痕,瞧着有些狰狞。
但比疤痕更显眼的,是许多红红紫紫的暧昧痕迹,尤其是乳首及其周围,红肿锃亮,似乎还泛着水光。
这明显是沈玦的。
“……”
沈玦睡在里侧,此刻衣襟大敞,一只手撑在他耳侧,半个身子探过他,也不知在干什么。
好在动作还算迅速,赶在他掀人之前缩了回来。
回缩程中,瞧见他的目光,倏地笑了,道:“你醒啦?抱歉,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过了半夜,沈玦眼尾的红意还没散干净,语气愉悦,音色却哑得很。
说着,指腹碰了碰他的脖子。
殷木槿意识原本还有些模糊,被沈玦指腹的凉意一激,瞬间清醒。
他拍开沈玦的手,起身,曲起一条腿倚靠在床头,目光扫过沈玦刚从他头顶收回的手。
“攥着什么?”他问。
沈玦手递到他面前,摊开,素白掌心上躺着一片形状不规则的碎瓷片。
上面的血已经不见了,原本的轮廓显露出来,边缘依旧锋利,却不带寒光,安安静静的,倒显得人畜无害了。
“我没想到你会留着它,”沈玦捻了捻瓷片,往他跟前挪身子,“还把它洗干净了。”
暖烘烘的热意往身上爬,殷木槿偏头,躲过沈玦似乎能洞察所有的目光。
沈玦的手又摸到他侧颈,因为常年习武,他指腹带有薄茧,用的力道又太轻,划过的地方都留下酥麻的痒意。
“别找了,伤早就好了。”殷木槿忍无可忍道。
“可这还有一点淡淡的痕迹,”沈玦道,“抱歉啊,我当时又惊又怕,还以为是来抓我回去的,情急之下眼没睁开就动手了,其实我并不想的。”
他语气实在可怜,很难让人责怪。
但殷木槿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沈玦主动示弱、赔礼道歉,并不代表他真心知错,而是蹬鼻子上脸的开始。
“无妨。”
他扔下这句,翻身下了床,脚刚踩到地面,就被沈玦抱住了胳膊。
沈玦跪坐床边,直立着上身,被子只搭在他腿上,腰上没了遮掩,露出几道指痕,是他昨天掐着沈玦的后腰,让人跪趴时留下的。
似乎不满他目光落在别处,沈玦晃他手臂吸引他注意,见他看过去,才有商有量地轻轻道:“我们都睡一张床了,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而且你也不怪我,就不该再冷落我了吧?”
殷木槿挑眉,他挺好奇沈玦拿床上这事当筹码,是想要换什么,于是问:“你想要什么?”
“想日日同你一起吃饭,成吗?”
“就这?”殷木槿问,沈玦若只想要这,牺牲未免太大。
“嗯,就这,”沈玦眉心微皱,很苦恼的样子,“那天你回来把同我聊天的小厮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后,整个府上除了赵大夫,便没人愿意同我说话了,你日日关着我也便罢了,总不能让我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憋出事了怎么办。”
看来沈玦是笃定自己对他余情未了了,不然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同他提要求。
殷木槿盯着沈玦温柔精致的眉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那我下令允许他们同你说话。”
“不要!”沈玦几乎咬牙切齿,手往下挪,找到他虎口,掐上面的牙印,“我们睡都睡了,在一起吃饭怎么了,我的要求又不高。”
殷木槿吃痛,却没有抽手,反问:“你真的只是想同我说话吃饭吗?”
他扫了眼窗外,夜露凝寒,连风都带着些寒凉沉重的意味,似乎被困在了这方寸天地,流转不动。
他早就吩咐了加派人手看守,甚至连狗洞都给堵上了,这座宅子被圈得严严实实,沈玦几乎不可能翻出去。
以他的了解,沈玦装得再怎么情愿,心里都是想逃的。
往后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