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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倔的性子,恐吓果然有用,殷木槿得了想要的答案,回了灵堂。他重新跪在殷诚山棺椁前。

很快,吵闹的声响渐渐平息,殷府表面上又找回了夜晚该有的宁静。

殷俊德的暴死,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他只答应过义父可以照顾此人,照顾阻止不了此人故意找死,更何况,还插进来一个梁洪。

梁洪背后的人,可是当今皇帝。

他不可能拿殷家去和皇室硬碰硬。

围绕在身边的空气已经被香灰气染透,这味道最能平心静气,可他听着堂外时有时无的响动,始终静不下心。

直到——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身后咫尺之距时,心头压不下的燥火还是烧到了顶。

“殷俊德的死,你怎么和你义父交代?”沈玦轻声问他。

“怎么交代,不是得问你吗?”殷木槿和他呛声。

回应他的只有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殷木槿盯着将自己笼罩进黑暗、铺至地面的影子,费劲找回不多的耐心,等沈玦先开口。

可沈玦开口的时候已经转移了话题:“即位掌权之事,皇家还讲究个名正言顺,黑的硬要说成白的,所以说话做事,起码还有层遮羞布在;殷家这种江湖流派,真打起来,肯定不在乎什么名正言顺,都是流氓行径,你要多加小心。

“呵,”殷木槿嗤笑一声,头也不回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恨一个人不能掰成两瓣用,更何况辨人心这种本事,我始终不如你,你若真关心,就留下来护我,如何?”

肩膀毫无征兆地搭上重量,沈玦叹了口气,再一次朝他道歉。

他并不意外。

在他又要嘲讽之时,沈玦又说:“我也想的。”

他只能把话咽回肚子。

这次没了他的阻止,沈玦与他并肩跪下,对着殷诚山的棺椁,诚挚道:“千错万错皆在我,木槿他什么都不知道,您不满,就来找我吧。

话说一半时,殷木槿就想阻止,可他的手被沈玦紧紧攥着按下了,阻止的动作也没能做出来。

殷木槿侧目,看沈玦惨白的脸,几乎耗尽血色的唇,他发丝被雨水打得凌乱不堪,身形也像是骨头外只裹了一张人皮,摇摇欲坠。

少时的明媚张扬被磨尽了,数年磨砺来的凌厉无情也不知何时被揉碎丢了,如今只剩一副倔强强撑的骨架,和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他没有收回视线,也不再绕弯子,明明白白地问:“为什么要让皇帝知道你还活着?”

沈玦还抓着他的手,转过头来朝他笑:“我这辈子就遇到两个待我极好,我拿命回报都不算多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殿下。”

沈玦笑起来格外漂亮,明眸皓齿,又短暂s的变回了让他熟悉的鲜活模样。

“所以哪怕是被欺辱濒死,哪怕是把命搭进去,也都不算多,是吗?”

沈玦收了笑,认真地望着他:“你在心疼我么?”

殷木槿抿了抿唇:“我在提醒你,失忆受伤濒死贱卖,你总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

“没忘,”沈玦说,“我有分寸的。”

殷木槿没应他,他不觉得沈玦这人能有什么像样的分寸,也不想知道。

好在沈玦也不想同他多聊这事,只是关切地问他:“有十六和殷九做左膀右臂,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您能解决得了的,对吧。”

殷木槿不置可否,可沈玦还在关心地望着他,他就只好说:“他们若耍流氓,我比他们更流氓就行了。”

“哦哦,”沈玦被这话逗笑,弯着眼睛,“恶心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殷木槿也笑了。

就这一会儿,两人轻快地对视,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当然,更多的时候都在沉默。

沈玦始终没有松开他。

殷木槿能感受到手腕处慢慢积攒的温度和触感,他被这简单的不含情欲的相处弄得心头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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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平静了,他知道,沈玦在无声的同他道别。

时间在不可抗拒的,钻进他们掌心,又毫无留恋地溜走,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时,房门被人小心敲响。

“沈公子,梁公公让小的过来传话,说该动身了。”

房中没有传出回应,小厮只好又说一遍,这次过了很久,才听到一声很浅的“知道了”。

他如蒙大赦,小跑着离开了。

殷木槿的尾指被试探着捏了捏,沈玦朝他眨眼:“如你所愿,往后不招你烦了。”

殷木槿“嗯”了声。

沈玦犹豫着,神情又十分坚定,说:“虽然很煞风景,但能告诉我了吗,你那晚……”

殷木槿起身,跪太久了,双腿麻木又刺痛,他忍着不表现,亲自送沈玦迈出灵堂。

雨倒是停了,只是天还没有放晴,说不准何时,又有一场新的大雨落下。

落了雨,道路泥泞难行,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只是不知那名为梁洪的太监急不急,会不会迁怒。

不过这都不是他该担心的事。

他该面对的,是平阳独有的鸟鸣花香,是阴湿连绵的天气,是意图夺他性命的明枪暗箭。

他与沈玦,还是来到了岔路口。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说,“前因后果并不复杂,只因我找你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那人要杀我灭口罢了。

沈玦愣了愣,皱着眉问:“谁?”

殷木槿挑眉,嘴角不听话地挂上不合时宜的讥讽:“你爱重的殿下,林清堂。”

沈玦像是被钉住脊背,僵硬着,好一会儿,才牵动五官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石头,这个玩笑不好笑。”

沈玦一无助,就下意识唤他“石头”,殷木槿听得不是滋味,但还是说:“我何曾与你开过玩笑?”

毫无征兆的,树上枝梢的野鸟开始发了疯地鸣叫,像是被雨堵了太久嗓子,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非得把被耽误的几声连本带利讨回来。

殷木槿一个头两个大,他烦躁地甩了甩手,看了眼丢了魂魄似的沈玦,不是滋味。

是沈玦非要问的,他告诉自己。

又想起沈玦说的,拿命回报都不嫌多的两人,一个自己一个林清堂。

不可否认,俩人早已站在生死的对立面。

可这话由自己说出来,倒像是他无情无义、倒打一耙,非得逼沈玦把两人抉择出轻重似的。

第41章 沈玦还是走了

——“石头石头!我今儿总算见着那个林清堂了,你一定不敢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头,我给你说,今天先生讲书的时候,沈柯带着一帮公子哥找我麻烦!我本来想忍过去的,你猜怎么着!太子竟然出手帮我了!”

——“石头啊……殿下对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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