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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愈合的伤口便再次崩裂开来。

就着那蜿蜒的鲜血, 东王垂下眼,缓缓以指尖写下了?“寒明”二字。

就在他准备按照古老传统, 作为败者将东域王权之戒一同进献给胜者时, 他拿出?戒指的动作却忽然一顿。

“你在找这个吗?”当东曜顺着声音看去时,看见的就是寒明笑容未褪、怎么?看怎么?无辜的脸,以及此刻后者手里那枚越看越眼熟的银戒。

[得?了?, 东曜你不来,我来替你给寒明磕一个。刚才东曜是准备从胸前口袋拿戒指的吧?那口袋和?心脏压根就在一个位置,既然戒指都能无声无息偷到手,心脏难道真偷不到吗?]

“……什么?时候?”先前开封的烈酒虽然早已?在交手中碎裂, 空气中徘徊的酒气却依然将散未散。明明战局已?定,明明他已?经在愿赌服输,可?是今天在他身体里燃起的那把狩猎之火却似乎半点都没有燃尽的意思?。

真是可?笑,搞得?东曜自己?都有些想要发笑了?。

“嗯……酒盏碎裂的下一秒。”班迪斯的盗窃天赋天下闻名,又哪里只局限在兵刃相交之时?既然明知诸王的戒指对?携带着有能力加成,寒明当然是在战局最初就想办法限制。

没有人天生就是100%胜率。

他说过,他没有那种超凡脱俗的武力天赋,所以他的每一分胜率都得?想尽办法来添。即便起始的胜率再低,只要无数个1%叠加在一起,他总会拿到既定的100%。

他说他不会输这件事,从来就不是一句空谈。

画面外闻言一阵沉默。

画面内东曜闻言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甚至逐渐从低笑变成了?破天荒的大笑。最后他才以一种极淡的笑音抱怨道:“你对?我也太?严苛了?,太?阳。”

盗窃戒指,盗窃时间,盗窃空间。

最后连让他送出?戒指的唯一可?能也偷走。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愿赌服输,可?寒明只一句话,就又挑动他的本能,让他无法甘心就此作罢。

所以当初他才一再对?寒明说——“你不会输,我不想输”。

无论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如何,他打一开始就明知故犯地落入了?猎物的爪下。一个自带囚笼甚至连心都被拿走的猎人,自始至终就没有半点赢的可?能。

可?他又能怎么?办?

身处蛮荒的雨林,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渴望太?阳。

寒明离开东王宫时已?是午时。

而就在他走出?东王行宫的那个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心跳。

下一秒,一朵黑金色的玫瑰就这么?静静盛开在他脚边。

然后是一丛、一片、一路。

最后他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有无数玫瑰随之盛开。

而天空高悬的烈日混着从未停歇的烟花,更是将玫瑰上?繁星般的纹路映衬得?尤为分明。哪怕旁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品种,也能下意识地叫出?“星辰玫瑰”这样的殊名。

如果只是玫瑰也就罢了?。

偏偏从东王宫到北域悬浮车的这一路,和?玫瑰一起盛开一起铺展的,还有那道再也未曾散去的平稳心跳声。

那既是人类的心跳,也是宇宙的心跳。

——那是凌宙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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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疯子。”即将踏入车门的前一秒,寒明稍纵即逝地瞥了?眼脚下的玫瑰。他忍了?又忍,在这最后一步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啧了?一声。

事实上?寒明想过自己?进行祈愿、祭祀、宣战这一系列动作后,凌宙的躯体会随着宇宙迈向统一而重新?构筑。在他赢下第一场战斗后,凌宙逐渐恢复的心跳也的确在证实着他的猜想。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恢复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满星球地开花!

细数历史,人家再狂也不过是半场开香槟,而他才赢了?1/3不到,这个疯子现在在送哪门子的花?与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地积攒力量以求重生吗?!

他是不是该庆幸起码凌宙没立即搞一场流星雨出?来?

尔后寒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走入了?南王行宫的大门。

原本的东王宫已?经算足够空旷,此时的南王宫却更是几近空无一人。

也因此,那阵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便愈发显得?存在感十足。

参与过南王宫年宴的寒明不可?能听不出?来这首名为《神降之夜》的曲子,更何况这首旋律正是某个音乐家特意为他而作。

或许是整座宫殿早已?清空的缘故,南王宫内里所有的殿门都未被阖上?。而寒明也无需他人引路,就这么?顺着越来越清晰的乐声来到了?行宫主殿。

因为此刻能在这里堂而皇之奏乐的,除了?南赫别无旁人。

果不其然。

刚一踏进全然敞开的主殿殿门,寒明便见到坐在窗沿独自演奏着小提琴的南王南赫。

南赫一向不喜阳光,所以无论主殿还是侧殿,只要南赫所在之处都严严实实地笼着窗帘。银底的窗帘似乎是特制的,看起来遮光性?极佳的样子。至少这一刻从寒明的角度,只能看见南赫于光线中半明半暗的脸,以及那双看不分明的眼。

之所以说是半明半暗而非全暗,是因为今日主殿里难得?有一处窗帘未曾拉紧,并且那道窗帘就在南赫的正对?面。而那道窗帘没有拉上?的原因……

寒明看着主殿四周于墙上?肆意攀援的月光花,此刻它们花瓣上?所保持的白?金色泽显然就是答案。

至于今日这花是为谁而开,显然也不言而喻。

第101章 世人昭昭,独我昏昏(六)

“说实话, 今天对战的三位里,我最不想交手的就是你。”

寒明是个很少会主动与人寒暄的人,但这一次卡着乐曲尾声开口的却?的确是他。

因为就如他所言, 东南西域三王中唯有南赫最让他棘手。

明明以常理推断, 前二十年终年不见天日、后?七年又少起战端的南王怎么想都不像是骁勇善战的类型。可寒明每次对上前者那双如冰似雾的蓝眼,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感。

这个男人就像此时悄然落在窗前月光花花蕊处的戒指, 又像是戒指下被折成月光花模样、与其他鲜花一同绽放在荆棘枝条上的投票纸。两者看似平静无波,实则都波澜万丈。

南赫似乎也没想到寒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闻言他垂手放下搭在下颌的小?提琴,就这么神?色难辨地?注视着寒明:“如果你想, 我很愿意拱手相让。倒不如说, 那是我的荣幸。”

原本南赫的声音是很难听出喜怒的, 可这一刻, 任谁来听都能听出他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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