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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在树林外咆哮,他们却站在这样温暖的地方。

水汽中,宇文令则想到上辈子的自己就在不知多少米深的地下,他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他竟然就这样和千年前的自己再见了。

他呜咽着问:“那个皇帝,他是一个人埋在地下吗。”

殷迟顿了顿,说:“不是。”

“呜呜呜……”宇文令则哭出声,“是和那个很讨厌的外国皇帝吗。”

“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那个少帝很讨厌他,为什么死了也不能放过他?”

“因为,那个外国皇帝,他也会孤单。”

宇文令则安静地流着眼泪,过了好几分钟,宇文令则将眼泪用力擦在殷迟身上,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许多,他说:“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没有失忆,是吗。”

“……是。”

“那你是否也知道,我其实也什么都知道呢?”宇文令则还是哭了,“八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有所企图,每一年,你每次在外和你的亲信见面,我全部都知道。小喜子和刘叔都说你是在利用我,我不相信,我不愿相信。

“你对我多好啊,你陪我做任何事情,你实现我的每个心愿,你那么多次救回我的命,这样的你,真的是在利用我?那么多人提醒我,要我提防你。我也想这样。”

宇文令则哭道:“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是那样信任你。为什么,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

殷迟听到这里,四肢也已麻木与僵硬。

他确实不知道,原来宇文令则那么早就知道他的一切。

他所以为的欺瞒,其实只不过是宇文令则的纵容。

“所以我才会那样恨你,你以为我只是恨你抢我的皇位?杀我的人?囚禁我?抑或是背叛我?”宇文令则抽着鼻子,“都不是,我恨的是我是那样信任你,我在知道你一切的情况下还是那样信任你,你却还是背叛我。”

“我恨我那样喜欢的你,还是背叛我!你要什么是我不能给的?你不希望我跟孟皎成亲,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告诉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殷迟,我那样信任你,可是你从头到尾又何尝真正信任过我?!在你的心中,我、我对你的感情,与你的江山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

殷迟脑中空空。

宇文令则的每句话都扎到他心底的最深处。

尤其是那句“我恨我那样喜欢的你”。

但他还是立即反驳:“你最重要,你永远最重要!”

江山自然无法跟宇文令则相比。

宇文令则再次用力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冷静道:“这个问题我早已不在乎,你当年随我一起死,或许我在你心中确实有一定的分量。但我们两人也就这样了。我本来想一直装傻,你却天天缠着我。

“我承认我喜欢你,我会沉溺这样的喜欢,但是我不想继续下去。我宇文令则活了两辈子,最大的心愿是平平凡凡地生活,到这辈子,我更希望我的人生纯白无暇。

“不管你到底有多爱我,对我用情又有多深,当年的你就是为了皇位才进宫!你最初就是为了利用我!我已经清醒了,我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而且,我的家人都很讨厌你。”

宇文令则突然这么说话,殷迟很不习惯。

“我今天见到了千年前的我,知道他葬在这里,我的心终于宁静许多。我始终觉得上辈子的我罪不至此,我有时做噩梦会梦到那场大火,我梦到那个宇文令则,我害怕他过得不好,这里风景这样好,我想上辈子的我也会很喜欢的。”

宇文令则拍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殷迟不动。

“你不要逼我,我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殷迟只好放下他,宇文令则没有再去看一眼那片山茶花,他只是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吧。”

不过半个小时,直升机再度飞向天空。

宇文令则果然没有再往地面看一眼,刚刚那席话,对于殷迟的冲击很大,时隔两辈子的来自于宇文令则的指责与质问,他不得不尽力消化,他机械地开着飞机。

回到城市,飞机降落在停机坪。

宇文令则解开安全带,率先单脚跳着走下飞机,殷迟想要扶他,他伸手拒绝。

背对着殷迟,他只是道:“殷迟,我们纠缠了两辈子,这么多年,余生放过彼此吧。”

第94章

那天之后,殷迟再也没有出现过。

倒是爸妈都旁敲侧击地问过他,想知道殷迟目前怎么样了,就例如现在,云晓晴打来电话,问他那个骚扰他的陌生人是否还来打扰他。

他也直接说那个变态没有出现过,听妈妈的语气,竟然好像还有些可惜……

这就是殷迟比较“蛊”的地方,坏事做尽,大家t依旧不讨厌他。

甚至包括他自己。

想到这里,宇文令则不禁也要苦笑。

不过殷迟这个人本就复杂,坏事做尽的同时,几乎也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了他。

电话刚挂,宇文令则心里想着这些事,身后有人叫他:“师兄。”

他回头去看,立即笑起来:“师弟,你回来了?”

“嗯。”

宇文令则停下脚步,看眉目如画的青年大步走来,这是他的同门师弟,今年研一,颜凛,二十一岁,比他大三岁,却要叫他师兄。

但颜凛师弟与他的博士师兄一样,都是人品极为高尚的人,根本就不在意这点破事,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颜凛走到他面前,见宇文令则始终盯着他看,诧异道:“师兄怎么一直看我?”

“我就想看看你的脸是不是冰做的呀。”

颜凛愣了愣,到底是露出一分笑意。

宇文令则平常也算是个很清冷的人了,人称高岭之花。

实际上,好朋友面前,他再好相处不过,也喜欢笑,若是家人面前,他还常常撒娇呢,他的清冷仅限于外人。

这位颜凛师弟却是真正的冰块。

两人也已认识好几年,宇文令则加起来也没见他笑几回。

“看到你笑,可真不容易啊,怎么样,这趟出差顺利吗?”

“顺利。”

“看你脸色很疲惫的样子,等会儿见过老头,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师兄,倒不是出差累,是,唉——”

“怎么了?”宇文令则纳闷,颜凛也没有瞒他,与他一通说,原来是颜凛的舍友突然查出来癌症,所幸发现得不算特别晚,还能救,但他舍友家中条件不太好,化疗要花一大笔钱,本人难以负担。

他们同学凑了一些,却还是不够,颜凛把一整年的生活费都给捐出去了。

宇文令则立即道:“我还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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