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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身过来，“老板，你不给那小子报仇啊。”

后视镜里楚洺的那双眼圆滑转而变锋利，一个眼神压得周明透不过气，灰溜溜地缩回后座。

“那是他活该。”楚洺沉静说。

周明溜须拍马，在后面迎合，是是是，老板说的对。

可顺着楚洺说，不知道又怎么惹毛他了，车门锁一解，他说：“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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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今天晚班，没办法在楚洺到家前先回去洗澡，又怕楚洺嫌弃他身上的羊膻味，就去在烧烤店附近的一个公共厕所先简单洗一下。

他从家里的浴室挤出来一些洗发乳，用小瓶装着，每次往外挤的时候特别麻烦。

一只手不大方便，李让别扭地用手掌和发丝摩擦出泡沫，流进眼睛里，他紧闭着眼，还是觉得蜇得慌，只能把脑袋送到水龙头下。

即使是夏日，水龙头里的凉水还是激得李让一个哆嗦，头皮都是冷的。

洗发水的泡沫顺便涂抹在脖子上，一道洗了。

楚洺开车经过娟姐烧烤，店门已经关了，楚洺没停留继续往前，却在前面公厕的门口看到了李让的摩托车。

楚洺扫了一眼，猛地踩下刹车。下车走近时，他听到里面淅沥的水声掺杂着李让吃痛的闷哼。

走到公厕里面，楚洺看清了洗手台前的那人。

李让受伤的那只手垂着，正笨拙地用另外一只手洗头，冰冷的水温让他脸色煞白，唇上更是没有血色。

楚洺面上风轻云淡，叼着烟，烟雾吐出升到半空破碎，他一手揣在口袋里，看看李让单手脱去上衣，碰到伤口疼得弯腰倒吸一口气。

手一抖，烟灰掉在脚边儿。

李让一个人捂着手腕缓了半天才站起来，楚洺仍旧无动于衷，眼底只有轻蔑的恨意。

看李让疼，看李让伤痕累累，痛苦地活着，才是他想要的。

就要像这样把李让困在自己身边，他所有的痛苦都要是自己给予的才对。

将他困在自己的囹圄，他的眼泪只能在自己身边流，也只能对着自己求饶……楚洺深吸一口气，眼里染上一抹猩红，光是这样想象，自己的手就因为兴奋而不停地战栗着。

【作者有话说】

楚洺：恶心，但能亲。

看了一下，这周更新超了好多，下次周三或周四～

第20章 一起洗澡了

李让眯着眼，模糊看到公厕门口有道黑影，他下意识往前挪了几步，怕挡路。

没想到那人影不动，李让连忙说：“你是来洗手的吗，抱歉，我马上就好。”

他简单冲了几下头，连后颈的泡沫都没冲掉就让开了位置，眼前模糊一片，伸手去拿刚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楚洺走过去，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李让接过来说。

那泛着黄，营养不良的发梢湿漉漉一绺绺贴在一起往下滴水，鸦黑色的睫毛扇动，沾了水像是哭了一样。

往下看，没什么血色的唇脆弱地翕张，上面他昨日留下的牙印还在。

楚洺没把毛巾直接递给李让，而是叼着烟，上手帮李让擦起头发了。

李让身体僵住，抬头看到楚洺，乌黑的眼瞬间亮起来，“楚洺哥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个公厕就是烧烤店旁边没多远，要说楚洺凌晨三点路过，又刚好进来上个厕所，是不太切实际的。

楚洺手上动作微顿，没立马回答李让。

指尖炙热的温度透过毛巾传到李让的发丝，李让见他不说话，便安静下来，偷偷抬眼看他。

“怎么在这儿洗头？”

李让睫毛扇动，低声解释，“我身上有味道，回去怕你不高兴。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帮我要回了债，这条街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在这儿洗头，想丢谁的脸？”

楚洺捏着李让的下巴抬起来，手指划过他侧脸青紫的淤痕。

脸颊传来刺痛，李让下意识闭上眼要躲，奈何被捏着下巴，躲都躲不开，他干脆贴着楚洺的掌心，轻轻蹭了下。

那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看向楚洺，“那我们先回家吧，头发不用擦，一会儿就干了。”

李让本就有点感冒发烧，冷水洗头让他鼻子更加不舒服，回去的路上脑袋愈加昏沉。

到了家里，他径直去厨房烧热水准备吃药。

楚洺在客厅脱了外衣，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突然问：“洗澡吗？”

一般晚班的时候，李让都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洗。

他正犹豫要怎么回答时，楚洺说，“一起洗就脱衣服进来，别磨蹭。”

李让愣了两秒，没再迟疑。

带着几分雀跃脱了衣服，等真的进了浴室，和楚洺赤裸相见，竟然有几分不自在。

李让把自己这种奇怪的感情，怪给了成年。成年后大家都会有点害羞，这也算正常。

比起前两年在村子里，楚洺现在肩宽腰窄，身材变好了，右臂上的摩托车纹身像是要从手臂上冲出来一样，更加张狂。

看完楚洺，李让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像是一棵营养不良的黄花菜。

李让的左手手指骨折不能沾水，他就用手套加塑料袋套在手上，用一只手洗。

他站在淋浴头下的边缘，等楚洺洗头打泡沫的时候，他才过来借机冲澡，等楚洺用淋浴头的时候，他又让到一边去。

楚洺睨了他一眼，伸手捞着李让的腰肢，直接带到自己身前：“躲什么，我能吃了你？”

“没有躲……”李让不自在地和楚洺挤着站在淋浴下。

脊背贴着楚洺的胸口，身后炙烫的皮肤时不时贴上来，他的手都无处安放。

他糊涂抬起受伤的左手搓背，差点扭到手腕，被楚洺按住了，不耐烦地说：“行了，你老实待着。”

楚洺用手掬水，抚过李让的后颈，李让肩膀轻颤，那带着薄茧的大掌向下清洗过李让每一寸的皮肤。

“这么瘦了。这里，骨头都凸出来……”楚洺绕着李让后颈脊椎那块凸出来的骨头打圈，按压。

“瘦一点，人看着精神。”李让垂头看着脚下的泡沫。

“是吗？我给你的钱连把你自己养胖点都不够吗？这么瘦，真是难看。”楚洺语气不明，不紧不慢地说。

听楚洺这么说，李让想起来他离开村子里前给他几万块，说是留给他生活的。

之后失忆，便忘了钱放在哪儿，等记忆恢复他翻开柜子找，钱早就没了。

“那个钱好像被偷了，对不起，我没看好……”李让没什么底气道。

楚洺闻言，手上动作微滞，神色冷了个彻骨。

骗子。

“转过来，洗前面。”楚洺拍了下李让的屁股，开口道。

李让有点难为情，“我自己就行，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