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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楚洺的表情,见他不像是要发火,却还是急匆匆地拿来纸巾,楚洺却毫不在意地顺手扔进垃圾桶,拿过李让手里的纸巾擦了擦。
“回家。”楚洺面无表情地收拾好李让桌上的药,走在前面,李让膝盖刚才跪下去的时候撞得青紫,跟在楚洺身后,走路还有些慢。
下楼梯的时候更是难熬,李让每次弯一下膝盖,头上就出一层冷汗,楚洺回过头时看到李让攥着扶手,脸色惨白。
两人四目相对,楚洺脸上冷淡尽显。
“抱歉,你先走吧,我今天骑了摩托,我自己回。”李让心口仍在隐隐作痛,他怯生生地说。
见楚洺只是沉默看着他,李让心里凉了一截又一截:“……你要是嫌我回去有声音,我就去睡旅馆,不会吵你的。”
话音刚落,楚洺跨着台阶几步走上来,李让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腾空,被楚洺打横抱在了怀里。
“等、等等!”李让条件反射地攥住楚洺肩膀上的布料,心脏在加速,每跳动一下却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痛。
“我现在很困,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再浪费我的时间。”楚洺说着抱着李让快速下楼。
一楼的大堂全都是人,李让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愕然视线,他闭上眼往楚洺脖子后面多,将脸埋进楚洺的脖颈里。
这短暂的几分钟,李让感受到楚洺身上炙热的体温,触碰的面积越大,灼伤的面积越大。
他掐着自己手心的肉,提醒自己这些温暖都不属于自己,都是他……自作多情。
被抱进副驾驶,李让一路沉默回到家。
两人的话不超过五句,李让连澡都没洗就上了阁楼,他给青紫的膝盖上了药,躺下后被子扔在一边也没盖就睡着了。
在梦里,楚洺来到了阁楼,在他的床边坐了许久,手掌贴上他的膝盖,那么温柔地抚摸,和白天那个说对他没有半点在意的楚洺完全两副样子。
睁开眼,李让眼角已经湿润,他看着天窗落下光束,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双膝,手覆盖在上面,回味梦里的滋味。
李让出门时才六点多,他骑上摩托去拉摩的,路过一家房产中介正在写门口的小黑板。
阳光明媚,又是崭新的一天。
他等着他的固定乘客下楼,就多看了一会。
租房的价格大多是一个月500左右,李让不可能花这么多租房。
他看到最后一个,郊区的平房,带院子,那应该可以养小羊,还能种菜,而且才两百多。
“帅哥,你要租房还是买房?”
李让生病后很爱发呆,他回过神房产中介已经站在他面前,一脸热情。
“我就是随便看看。”李让说着滑上头盔的护目镜要换个地方等人。
“等等,我们有传单,上面房型更多,你有喜欢的随时给我打电话,给你便宜租。”对方硬塞给李让一张传单。
李让想还给他时,又想到自己早晚要重新租房,等到治疗的时候,总不能和楚洺住在一起,或许在那之前,楚洺就把他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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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下午上班的时候,楼上还有几个包间没来得及收拾。
“找几个人去把二楼没收拾的包间收拾了,剩下的人去检查一下收拾好的包间物品都齐不齐全。”周明从门口探头说。
屋子里几个人嘀嘀咕咕,李让感觉到那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算善意。
“那个,李让,你就去二楼收拾包间吧,昨晚不是你得罪那个王老板他也不会那么晚才走,大家都挺累的。”
李让系着扣子,没有理会他的话。
有人小声说:“算了吧,他是老板带来的。”
“老板带来的咋了,你们看老板这段时间给他好脸了吗。喂!李让你听到没!”对方上来推了李让一把,李让踉跄了一步。
他一瘸一拐拿过角落里的拖布从对方身边走过时,拖布拖过对方的皮鞋,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李让,你眼瞎啊,故意的是不是!”说话的人似乎要动手,被身边其他人拉住了。
李让当做没听见,报复过后还是得一个人去了二楼的包间收拾。
刚进去时,李让差点吐了。
酒瓶倒了一地,烟味酒味,还混合着呕吐物的气味,如同被一张网圈住了。
他戴好口罩,沉默地收拾着包间,像是打扫一个破败的灵魂。
其实刚来歌厅的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很正常,有时候还会互相帮忙,直到今天,李让后知后觉,刚来时大家对他的好大抵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是楚洺的朋友。
现在没了楚洺这个‘靠山’,他不过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服务员。
原来上班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大家都会找一个人欺负。
包间收拾得差不多了,李让离开前却撞倒了没喝完的酒瓶,红的黄的弄得身上都是,粘稠地流过肌肤,不大舒服。
他手忙脚乱把酒瓶扶起来,安静得包间里叮叮当当,玻璃相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推着车去外面的洗手间洗衣服上的污渍时,水龙头又是坏的,李让身上彻底湿透了,他怔怔站在那里,沉默地喘息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楚洺从走廊走过,看到了李让。
被水湿透的白衬衫紧贴在身上,上面污渍一块一块,狼狈至极。
李让后知后觉注意到身边有人,他转头看向楚洺,很短暂也很平常地移开了视线。
楚洺从没见过李让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受伤的,脆弱的,回避的,糅杂在了一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水龙头坏了,我现在去叫人来修,包间也马上就会收拾干净。”李让一瘸一拐地从楚洺身边走过,身体几乎贴在墙上,没有碰到楚洺分毫。
而楚洺立在原地,等李让走出很远,他才觉得心口有什么在隐隐作痛。
很快,这抹感觉他便忽视掉,只以为是他昨晚没睡好,心脏不舒服。
第30章 看不见
似乎从那天开始,李让就变得胆怯了。
他不再去主动找楚洺,买的石榴都留着自己吃了,在家里和楚洺打了照面也安静得像是一抹幽魂。
两人一连几天都没有一起吃早饭。
大多时候都是楚洺醒得太晚,李让已经洗漱完离开了。
早上七点,楚洺被楼下的烧烤店吵得一夜没睡。
他做完早饭,在客厅坐着好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往楼上看了几次,都没有动静,他正欲起身,手机突然响了。
楚洺接通,对面的人惊叫一声:“楚洺,你醒这么早?”
“你也知道早?什么事?”楚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耐烦道。
“今天晚上秦开介绍他女朋友,请咱们吃饭,来不来?”打电话的是楚洺做兽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