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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自己一个人撑着床坐起来,肋骨断裂的地方刺痛着,他坐着深呼吸好几次才鼓起勇气站起来。
从卫生间出来李让没有急着回到病床上,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打开门出去了。
他的病房在二楼,楼下就是急诊,他没下楼,而是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外往外看。
门口急诊红色的灯光照在满是积雪的地上,一切显得肃穆又寂静。
忽地一辆黑色别克闯进视野,李让漫不经心地看着,直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有些模糊,但能看到他怀里抱着别人。
他瞳孔一缩,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冲到了楼下。
李让站在一楼楼梯的角落,他看到楚洺抱着一个女人快步走进来。
女人的长卷发有些眼熟,楚洺转身时,李让看清了他怀里的人,是张梦,楚洺身上的外套搭在女人身上,肩膀上落满了雪,眉心死死皱着。
“护士!快救人!”楚洺喊道。
肋骨断裂的地方尖锐地刺痛起来,李让的呼吸变得缓慢,他攥紧了手边的门框,他想,那两根断掉的肋骨一定是插进了心脏里,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他晕倒的时候,楚洺是什么样的表情,也是这样担忧他吗?
当然不是。
楚洺说从未用真心在意过自己,现在没有,从前也没有。那些话一定都是真的,他还在抱有一个什么样的幻想?
昨晚不是刚说过自己命硬,怎么折腾都没事吗,他怎么还会想要相信楚洺。
所以,楚洺没有相亲是假话;说过不会心疼自己,不会在意自己才是真的。
护士推着病床跟上,接过楚洺送来的病人,急匆匆往手术室跑的时候,李让不想关心他们,他在一片混乱中转身,消失在了雪夜里。
他打车回到了楚洺家。
屋子里这几天没人住过,空气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凉意,菠萝的香气似乎还飘在半空,呼吸进胸口,发涩。
李让脱了鞋,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扶着墙走到楼上,他的那些东西实在太少,装不满一个背包。
把阳台上自己的一套破了洞的衬衣拿下来时,李让扯到了手臂的伤,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下来,滴在地板上,他单膝跪下来,用纸巾一点点擦去,却滴落更多。
李让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他蜷在阳台和客厅之间的地板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眶泛起了红。他盯着那几滴红色的血,咬紧了唇,把眼泪逼回去,机械地一下下擦干净了。
把最后一件衣服装进包里,还有史迪仔
第一部的光碟,楚洺买给他的那双兔子拖鞋。
离开的时候李让没有回头,他的关门声很轻,像是一声雪落。
-
半小时之前。
在医院一楼大厅的楚洺完成了任务,看了眼手表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他转身要往楼梯间走,恍惚看到一个人影,有点像李让,他正欲追上去,手机刚好在这时响起。
“你妹妹我已经送到医院了,她受了点伤吓晕了,没有被人得逞,这件事是我连累你了,等事情结束,我会补偿你。”楚洺接通电话,开口道。
他和张卓本是去棋牌室转转碰运气,结果没遇到和费俊良合作的那几个人,反而接到了张梦的求救电话。
做律师容易得罪人,张卓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行并不好做,但也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最近的案子里敢这么干的,也就只有王天海和费俊良了。
还都是楚洺拜托他接的案子。
“那就好…这件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放心,我也不会任由他们对我妹妹下手,我马上到,一会说。”
楚洺挂断电话,顺着刚才的方向看去,那道熟悉的人影已然不见。
他只当做自己看错了,一步三个台阶往楼上走去,正要推开病房门进去,周明从里面炸弹一样给自己扔出来了,差点掉楚洺怀里。
“你跌跌撞撞的做什么?着火了?”楚洺顺着门缝看进去,病床上空无一人。
楚洺一把推开心虚的周明,踹门进去。
病房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李让的影子,他脸色沉得像是一潭死水,快步走到卫生间,打开看了一眼,一样是没有人。
从病房里出来,楚洺站在周明面前,身侧的拳头紧握,若是以前他应该无所谓的,毕竟每次欺负完李让,他都会回到那个不透气的小阁楼,甚至让他买‘相亲’用的发胶都能去买。
可今夜似乎不太一样,联想到张梦,楚洺心里很不安。
“他去哪了?”
“我,我……”周明结结巴巴半天,没敢说什么。
楚洺腮帮紧咬,显然在压抑着怒意,他目光冷沉地看向周明,催促之意明显。
“我在问你,李让他人呢!”楚洺抬高音量,走廊另一头都能听到。
“老板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他爱吃桃罐头,让我去楼下买嘛,我买完上来人、人就没了,我正要去问护士。”
楚洺身侧的拳头捏紧,他已经无心去纠正他电话里说的并非是李让爱吃,而是让周明买几个桃罐头备着以防他们谁半夜饿了吃。
“在这儿守着,他要是……”楚洺顿了一下。
“要是回来了,我立马给老板打电话!老板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挪窝了。”周明说。
楚洺走到楼下问过护士,护士说没有看到李让,在楚洺的要求下,对方带他去看了监控。
监控里的李让从病房出去后下了楼,站在一楼楼梯间的一个角落半晌没动,而他看的方向,正是几分钟前自己抱着张梦所站的位置。
楚洺紧紧盯着监控里的人,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下一秒,便看到李让平静地转身,扶着墙,几步一休息,走出了医院,坐上了出租车。
“你怎么看着病人的啊,他肋骨断了不能乱动,必须马上带回医院来。”护士在一边说。
打不通李让的电话,楚洺只能先回去看看。
开车回家的路上,楚洺车速很快,在雪地里差点打滑撞上路边的围栏,他面不改色仍旧一路疾驰到小区楼下,停车时,却没看到那辆红摩托的影子。
别克车七扭八歪地停在楼下,楚洺跑起来的脚步声在深夜的楼梯上格外杂乱着实。
亮起的楼道灯,一层一层。
气喘吁吁站在家门前,楚洺周身温度与这个冬夜差不多的冷。
他还真的敢走,要走也该是自己报复够了把他赶出去,在此之前,他凭什么敢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他这里是什么?旅馆吗!
还是他从自己拿到了十万块就达到了目的,不惜做出一副为了他奋不顾身的假象,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只是为了拿到钱后逃跑?
只要一想到李让依偎在他怀里明媚笑起来的样子又是演的,楚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