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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手机另一头的楚洺脸都黑了。

“他跟你说要娶媳妇儿？”楚洺咬牙切齿。

“那倒没有，我猜的，也可能……”

楚洺周身散发着冷气，脸黑得跟什么似的，没听对方继续扯淡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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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四个肉蛋堡。”

夜市街摊子上，李让顶着一张清冷的脸，围着一条小熊粉色围裙，往肉蛋堡里挤番茄酱，“鸡蛋不够了，两个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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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点了点头，“好，那你明天记得给我多留两个，我下班才能来买。”

李让闻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记住对方长相，“好。”

“你今天也都卖光了？你这不少挣啊！”旁边摊子的胖大哥看过来，开口道。

“还行。”李让这几天还学会一招儿，和同行打好关系，“胖哥，麻烦给我一份烤肉饭，我吃完了再回去。”

“好嘞！还给你算七块哈！”

李让忙了一天，终于能坐下来，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放空自己休息一下。

这条街前面都是门店，能摆摊的只有一条马路牙子，固定的那六家，大家也都认识。

快到元旦了，前几天工人给光秃秃的树枝挂上了灯笼，缠上了五彩灯，缤纷亮着。

烟火一家叠着一家，传到夜市另一头。

李让坐下来吃着那份被胖大哥多加了很多烤肉的烤肉饭，盯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发呆。

炸串的小摊上围的人最多，烟也越来越浓，道边停下一辆三轮车，有人匆匆忙忙往下搬气罐给炸串摊，没多一会儿，炸串摊边上就多了两个气罐。

“弄这么多个气罐，也不怕爆炸，小兄弟，我先收摊了。”胖大哥嘟囔一句，开始收摊。

李让点了点头，饭吃得差不多了，他摸出口袋里的去痛片放进嘴里，水都没来得及喝，胖大哥摊还没收完，那边的炸串摊就着火了。

火光燃起，热气从另一头传过来，炸串摊老板驱散人群，自己也往外跑，“快打119，着火了！”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李让就见那火苗增增往上涨，人也慌张地往这边跑。

李让愣了两秒，刚刚站起来，正准备先避开点，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嘭！”

那团本来只有几米的火苗，在这声爆炸里瞬间往上涨了几十倍，尖叫声刺破耳膜，玻璃也瞬间炸开。

李让震惊，眼里倒映着焰火的的橘色，而后便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而来。

身体被紧紧对方抱住，李让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楚洺？”

“唔……”回应他的是一声吃痛的闷哼，他挣扎，对方抱得更紧。

“一会儿就放开了，先听话。”楚洺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戴着鸭舌帽口罩，只露出那对狭长的眼，李让从他怀里抬头，看到他眉头皱着，额头上有汗滑落。

楚洺在隔壁摊子的散座坐了很久，一碗麻辣烫吃了一小时。

本想着坐一会儿就走，没想到会刚好碰到意外。

“这就是你和我谈的条件？”李让在他身上嗅到了血腥味，抱着自己的那条手臂也在颤抖。

“恰好路过。路人看你长得好看，想保护你一下，不行吗，小李老板？”这个时候了，楚洺还有时间打趣，他故作轻松，转瞬又正色起来，“你靠在我胸口，往前跑。”

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总算松开了一点，李让没用楚洺护着，独自跑在前面，倒是楚洺执拗地用手护着李让的头，完全保护的姿态。

两人从夜市跑到外面的广场，不少人都是从夜市跑过来的。

“受伤没，让我看看。”楚洺身高手长的，也不管李让的态度，上来就要摸对方的手。

李让不着痕迹地躲开，“我没事，你管好自己就行。”

他说着看了眼楚洺手里提着的透明袋，里面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他的去痛片刚才生咽下去，卡在嗓子眼那儿，不舒服。

楚洺的手僵在半空，掌心被李让挥痛了。

他面上不甚在意，指尖蜷了下收回后，注意到李让的视线，从里面把矿泉水先递给他：“你刚才吃的是什么药？”

李让没跟他客气，沉默接过水，灌了几口终于舒服了。

“感冒药。”他随口说。

闻言，楚洺眉心蹙得更深，他靠近一步抬手想去试李让额头的温度。

李让躲开后，感觉到腰上比以前轻，他在腰上摸了一圈，钱包不在。想到他这几天挣的钱都在那里面，李让脸色都变了，抬脚就要往回走。

“你去哪儿，现在不能回去。”楚洺凝眉，他右手垂着，用左手霸道地拦住李让。

“你别管我。”李让有时候也倔得要命。

“发什么疯，里面火烧得多大你看不见吗，你进去想干什么！”楚洺本身说话急，此刻语气难免有些不大好听。

楚洺本来想说自己给他钱，但看李让那副失了魂的样子，他心里就难受，“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你在这儿把饭吃了，我炒的，比你吃了三天的烤肉饭好吃多了。”

说着，楚洺拿出袋子里的饭盒，这条街楚洺每天都来，还是第一次把做的饭送出去。

李让被迫接过楚洺硬塞给他的饭盒，再抬头时，楚洺已经跑远了。

冷风乍起，李让眼斑驳的月光，晃动着，看着楚洺的身影远去，随着远处消防车的警笛声，看不见了。

夜市的人差不多清空了，楚洺进去后里面火已经烧得很大了，他连着李让的摊子一块推了出来，烫伤了手。

李让还站在那里，楚洺没怎么喘，在对方面前维持着形象，把钱包和摊子一起送到李让面前。

“你过来看看东西少没少，少了我拿钱填给你。”楚洺手背烧伤了一片，红肿翻着新肉，却一字不提。

旁边也有刚跑出来的人，看到楚洺的狼狈纷纷侧目，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哥们，你受伤了得赶紧去前面救护车那儿处理，就在拐角那儿停着呢。”

说着还指了指救护车停下的位置。

楚洺这人确实好面子，为对方受了多少伤，偷偷做了什么事都不愿意说，他嫌矫情。

做了就是做了，还要主动告诉对方？他做不到。

“谢谢。”楚洺道谢后，看了一眼只顾着翻钱包的李让，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甚至连谢谢都没说一句。

他知道一直对李让死缠烂打并不是什么好的招数，心里叹了一口气，“你记得把饭吃了，回去的时候绕路走，我先走了。”

楚洺见李让仍不说话，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强忍着继续留下的念想，转身准备过马路，他的车停在对面那条街。

他刚一转身，身后的李让轻声开了口：“感觉怎么样？”

楚洺没明白他的意思，扭头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