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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在渝的表情有些难过:“宜周,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

蒋宜周面露尴尬:“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肖在渝苦笑:“在美国的时候你不告而别,连句话都没有留,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你,可你对我一直很冷淡。就连刚才我迷路了,你都没问我为什么大晚上要一个人出门。”

蒋宜周回忆了片刻,刚才好像确实没问。

“我只是想去见见你。”肖在渝很不解,“但我感觉你没有那么想见我,至少没有我想见你那样强烈。明明在美国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我很喜欢你,也感觉到你对我有好感,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既然他都诚心诚意地发问了,蒋宜周决定大发慈悲地直说,也免得自己憋得不爽,以后还要被追问个不停,烦不胜烦。

“你还记得毕业典礼前的那场派对吗?”

“当然记得。”肖在渝道,“你不是没去么?”

“我去了!”蒋宜周生气道,“我只是去得晚!我还看到你和Joshua抱在一起啃!”

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特定的情形,蒋宜周真不想回忆那段过去。

在他和赵菲墨分手后的一个月,肖在渝打入他的朋友圈,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肖在渝家世优越,性格开朗,和那些美国本土帅气高大的男大学生如出一辙,又热爱运动,排球、帆船、赛艇都游刃有余,所以蒋宜周的朋友Lisa和王若初都很喜欢这个新伙伴。

在蒋宜周还没从失恋的迷茫中回过神时,肖在渝一直陪他参加社团活动、派对、去图书馆、去食堂、去超市、去度假,总之,那阵子,蒋宜周的课余时间基本都是和肖在渝一起消磨的。

Lisa说肖在渝在追他,并且列举了肖在渝以往谈过的历任男朋友。

肖在渝对他体贴周到,两人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听说肖在渝是gay后,蒋宜周并没有觉得厌恶或者恶心,因此就没有疏远他。

加之蒋宜周两次恋爱后,得出女生实在很难捉摸的结论,像这样让另一个人来琢磨琢磨他,感觉也不错。

两人继续相处着。

之后肖在渝带他参加了一些讲座和书会,有关人性解放、情感、自我认知等等相关主题,还去围观了彩虹游行,蒋宜周渐渐认同爱情没有性别之分这句话,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异性恋。

前两次失败的感情就是证明。

或许和肖在渝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毕业典礼前的那场派对,蒋宜周有事没去,但就在当天晚上,他接到家人的电话,立刻就定了第二天的航班,准备毕业典礼一结束就马上归国。

他认为应该和肖在渝说一声,但当时对方电话打不通,他只好前往派对现场寻人。

谁知就看到那辣眼睛的一幕。

“那是误会。”肖在渝也回想起来了,着急地解释,“Joshua喝醉了,旁边人又起哄,扑上来时我根本没来得及挣脱。”

“已经过去了。”蒋宜周摇头,“我早就不在意了。”

“怎么能不在意呢?”肖在渝委屈,“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甚至我大概率并不喜欢男人。”蒋宜周道。

知道理论是一回事,做好了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但当他切切实实地看到肖在渝和另一个男人接吻,居然会涌上恶心的感觉,但凡换成一个女人,蒋宜周都不会如此不适。

所以回国之后他也认真思考过,或许肖在渝营造的氛围太好,让他在情感上以为自己是双性恋,实际上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是异性恋。

闻言,肖在渝却像是舒了一口气:“只要你不是讨厌我就好。”

他们男同都这么拎不清重点的吗?前有贺明宏,后有肖在渝。蒋宜周有些无语。

重点难道不该是他不是同性恋吗?

况且,谁说他不讨厌肖在渝了?

回国的飞机上,一想到自己居然打算和这样的浪荡子谈恋爱,两个人还在暧昧期,肖在渝就肆无忌惮和另一个男人热吻,衬托得他像个傻逼。

蒋宜周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从一开始就不认识不搭理这个人。

后来肖在渝一次次地发消息,不厌其烦地打电话,更加重了他不想再见到此人的心情。

蒋宜周没耐心和他继续纠缠,道:“好了,真的有点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上楼早点睡吧。”

肖在渝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打着手电筒走了。

等走到一片漆黑的田野间,蒋宜周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单独走过夜路。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他的脑子就清醒了,心里也浮起一丝害怕。

四野皆寂的深夜,身后的村庄只余零星灯火,没有路灯,田野空旷得仿佛连蛙鸣都有回声。远处是黑幽幽的山川,无声地伫立凝望着他,前方黑黢黢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芒。

第44章

蒋宜周背后竖起一层鸡皮疙瘩,脚下步履急乱,走路都有些歪斜了。

就在他恨不得这条长长的路“嗖”地变短,让他下一秒就飞回半山腰的院子时,就听前方远远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他心慌地抬起手电筒照过去。

只见小小的光束尽头,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向他奔来。

等那黑影扑到近前,蒋宜周一脸惊喜:“阿财!”

土狗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吐着舌头扭着屁股。蒋宜周俯身摸了摸它的背脊,语气难得地柔和:“你怎么来啦?”

说完,他感应到什么,心中涌上一层更大的惊喜。

下一秒,他抬步向着前方跑去,跑出一段距离,回头朝土狗招呼:“阿财跟上!”

谁知一低头却见土狗已经追在了他脚边。

蒋宜周灿然一笑。

于是一人一狗赛跑似的,在黑夜中向着前方冲刺。

没多久,就见路边站着一个身影,在黑夜中格外显得高大。

在十多米开外,蒋宜周慢慢停下了脚步,跟近乡情怯似的,他拿手电筒往那人身上慢吞吞地照着,白光直晃人眼。

吾掠抬手遮住眼睛,任他照。

谁知蒋宜周玩上了瘾,得寸进尺,胆子愈发大了,白光在吾掠的胳膊、胸口、腰腹上停留。

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多变态之后,他马上正色,脚步轻快地走过去,问:“你怎么来啦?”

“怕你走夜路摔跤。”吾掠从他手里接过手电筒,陪他一起往回走。

“你怎么知道我出门了?”

“出来上卫生间,发现你房里灯开着,人不在。”

好像浪费了电。蒋宜周有些心虚,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没怪你。”吾掠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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