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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就那么蹲着,恨不得太阳升到最高最烈,炙热的阳光把他晒成没有生机没有感情的木乃伊算了。

只有微风吹拂过身体,以及潺潺的溪水声,不知过了多久,蒋宜周的手背传来湿润温热的触感。

他惊愕抬头,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睛。

居然是土狗。

它舔了舔蒋宜周的手背,轻声呜了一声,似乎不明白他怎么蹲在这里一动不动。

蒋宜周顿时再也忍不住,控制不住地抽噎起来:“阿财,你是来送我的吗?”

土狗当然回答不了人类的问题,它前爪搭到蒋宜周膝上,立起身体要去舔蒋宜周的脸。

蒋宜周往后躲了躲,仍带着哭腔:“谢谢你,但是……不用了……你走开!”

把过分热情的土狗驱赶到一米之外后,蒋宜周吸了吸鼻子,打叠起精神,重新拖过行李箱。

不论怎么伤心,离开已经是既定的结局,他必须往前走,去赶赴肖在渝的顺风车。

土狗跟在蒋宜周后面,走走停停,总离他一段距离。

蒋宜周回头看它:“你不留在家里,是不想跟水珍待一块儿吗?”

土狗摇了摇尾巴。

“果然,你更喜欢我,对吧?”

土狗继续摇尾巴。

“水珍那么个美女,你居然不喜欢,难道你是狗中gay?”

土狗还是摇尾巴。

蒋宜周叹了口气:“选择我,至少证明你是条审美高端的狗子。行吧,给你一个送我的机会。”

他微一招手,土狗就小碎步跟上,还围着行李箱转了一圈。

又走了一段路,快走到那条河边时,蒋宜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还以为是肖在渝打电话来催,掏出来一看,却是蒋惜文。

眼下这一团乱的局面,还不知道怎么向家里交代。

蒋宜周又委屈又头疼,刚开口喊了声“妈”,就听电话那头传来蒋惜文隐忍着哭腔的声音:“周周,你爸没多少日子了,你赶紧回来吧。”

仿佛平地惊雷,蒋宜周脑袋轰地一声就炸了,失声问:“什么叫没多少日子了?怎么就没多少日子了?”

不是说虽然肾衰竭严重,但争取换肾就好了吗?之前一直在做透析,医生反馈情况还算稳定,之前周勤勇还正常地和他打电话闲聊,怎么……就快不行了?

蒋惜文呜咽:“你回来吧,陪你爸走完最后的日子。把那孩子带上,就说……就说你爸爸想见他最后一面。”

挂断电话后,蒋宜周脱力地瘫软到地上。

一分钟后,他猛地爬起来,拖着行李箱朝着来路跑,跑了十几米,嫌行李箱太累赘,直接扔下不管,发足狂奔。

土狗在身后汪汪汪地追上。

蒋宜周边跑边给吾水珍打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

始终没有人接。

烈烈骄阳晒得他满头大汗,最后索性收了手机,闷头朝着半山腰的院子飞跑。

等到气喘吁吁地跑到半山腰,顾不得喘口气,只见院门口已经停着那台熟悉的敞篷三轮车,车斗里空着,显然吾掠已经从镇上回来,把东西都扛进了院子。

蒋宜周口干舌燥,胸腔闷痛,腿发软,弓着腰踉跄地走了进去。

刚开始没有听见人声,一直等走到廊下,他才看到堂屋里的两个人。

吾水珍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吾掠就坐在桌子旁,手里握着平时喝水的杯子,没说话。

两个人的神情都称不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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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蒋宜周,吾水珍眼睛都瞪圆了,眉毛倒竖:“你居然还敢回来?”

第58章

“水珍。”吾掠出声制止了她的愤怒。

“哥!”吾水珍气得脸颊紧紧绷起。

蒋宜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吾掠淡淡道:“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了。”

“啊?”蒋宜周大惊,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吾水珍。

不是说不会告诉么,他本来还有心存一丝侥幸的。

吾水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她也不想说,还不是吾掠敏锐,一听她说蒋宜周家里有事紧急走了就觉得不对劲,逼问得她无法招架,只能实话实说。

蒋宜周闭了嘴,垂下头,不敢看吾掠的眼睛。

吾水珍却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吾掠,很怕他有什么不一般的反应。

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吾掠自嘲地笑了笑,对蒋宜周道:“其实,你们根本不用费这么多周折,我之前就说过,对我而言,活着和死了相差并没有很大,何况只是捐一个肾。就算是陌生人,好好跟我说,我也会提供帮助。你实在不用……这么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和我周旋。”

最后几个字,艰涩得仿佛无法说下去一般。

“我没有……”蒋宜周下意识想反驳,可话音落下的瞬间,却不知道自己该反驳、能反驳什么。

吾掠轻轻呼出口气。

其实在听到吾水珍说蒋宜周要害他时,他就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他一直觉得,早点死,早点埋,早点烂掉,这一辈子就轻松了。

蒋宜周想要他死,简直是给瞌睡的人送枕头。

捐肾还是捐别的,对他而言差别不大,甚至因为肾有两个,少一个并不致命,还有点失望。

一旁的吾水珍脸色涨红,声音发抖:“哥,你是不是傻,他们一家子这么对你,你还要给那个没良心的老头捐肾?他好歹是个高官,想要肾难道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非得要亲儿子的?”

蒋宜周抬起头,眼泪刷地流下来:“不用什么肾了,不用了……爸爸快死了,你陪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好不好?他想见你。”

听见人要死了,吾水珍噤了声,不好再骂什么。

反倒是吾掠,听到这话后,原本还算松弛的眉宇瞬间一片冷凝,掷地有声:“我不去。”

蒋宜周一脸惊愕,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不是都愿意给他捐肾吗?”

这转变,都把他搞糊涂了。

吾掠脸上浮起一丝厌恶之色:“要一个肾可以,要两个也不是不行。但我不想见那个人,没必要。”

蒋宜周又气又委屈,脑子一团乱麻,但还是结结巴巴地想说服他:“你不要操任何心,我会买机票订酒店,打点好路上的一切。你只要到医院,远远地让他看一眼。你不说话,不看他都行。让他如愿,行吗?”

吾掠十分平静地问:“不能如愿又怎样?”

蒋宜周说不出话来。

吾掠放下一直握着的水杯,起身,对吾水珍道:“快中午了,我去做饭。”

蒋宜周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哭着哀求:“我求你,去见见爸爸。他快不行了,只是想见一见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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