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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门,朝山坡下跑。
第92章
正是下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两人一口气跑到路边最空旷的位置。
没有高大树木的遮挡,一眼就能俯瞰远处的吾家村,近处的稻田,以及穿过稻田连接村庄与山坡的那条土路。
太阳将土路晒得一片明亮,只有几个黑影在飞速靠近。
离得近了,能看清有个人正奋力地蹬着自行车,向这边疾驰。
是吾水珍。
而在她身后,远远地,有几个奔跑的孩子,在高声叫着,互相追逐而来。
在她前面,一个特别特别小的影子,也在往这边奔跑。
离得近了,近了,似乎还隐约听到了汪汪声。
蒋宜周难以置信,与吾掠对视:“阿财?是阿财吧?”
吾掠当然也希望是阿财,但不到跟前他不敢确认,马上朝山坡下跑。
蒋宜周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只知道精神病人不能精神过于紧张、愤怒,却不确定能不能过于开心和激动。
于是他一把拖住了吾掠。
吾掠诧异回头。
“要不我打你一拳?”蒋宜周有点犹豫。
吾掠:“什么?”
下一秒就被蒋宜周凑到近前,捧住脸一口亲在唇上。
吾掠愣住。
蒋宜周甚至还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见他情绪瞬间冷却,才退回一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逼他回神:“走吧,阿财肯定是太想我才回来的,所以待会儿你要排在我后面迎接它。”
他们耽搁的这一会儿功夫,足够山坡下的人与狗追出老远。
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就见吾水珍将自行车往山脚的草坡上一扔,毫不停歇地跑上来。
而前方的土狗可半点没有等她的意思,迈着四条腿朝着山坡上冲,速度之快几乎跑出残影,很快就奔到了蒋宜周和吾掠跟前。
它尾巴狂甩,扑上去就要扒到吾掠身上,兴奋得直喘气,舔吾掠的手,还想跳高舔吾掠的脸。
蒋宜周定睛细看,确定是阿财没错,但明显瘦了些,毛色也黯淡许多。
他不确定隔了这段时间,这狗还记不记得他,没敢冒然上去解救吾掠。
吾掠也不需要他解救,阿财扒着他舍不得放,他索性蹲下,任由狗扑到他身上,欢快地舔他的脸。
吾水珍扶着腰喘着粗气慢慢走上来,见此情景顿时满脸欣慰,只是时间一长,就忍不住提醒:“阿财流浪这么久不知道去了哪些地方,哥,你小心虱子。”
经她提醒,蒋宜周马上道:“对,还得打狂犬疫苗。”
吾水珍很是认同地点头。
蒋宜周好奇:“你怎么找到阿财的?”
这也太牛逼了,狗丢了那么久,居然被她找回来了,简直女版福尔摩斯哇。
没想到吾水珍摇头:“不是我找到的,是阿财自己回来的。”
不仅蒋宜周,连被阿财舔得微微后仰的吾掠都一脸惊奇。
吾水珍气息终于平复,从头开始解释:“我吃完席坐车回村的路上,就在路边看到阿财。不知道它是从哪冒出来的,到处嗅个不停,应该是在找家。它不肯上车,我就让它跟在后面,没想到一回村里它就认路了,发疯一样往这边跑。”
情急之下,吾水珍只好找邻居借了辆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追上来。
吾掠捏了捏阿财后颈,眼睛明亮,肉眼可见地开心。
在场的人都喜气洋洋,蒋宜周由衷地道:“阿财这么聪明,肯定是自己挣脱狗贩子,找回家来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央视还播放过一部动画片,一只小白虎逃脱偷猎人的魔爪,寻找回家之路,蒋宜周印象深刻。
他忍不住蹲下去,也揉揉土狗的脑袋和下巴,夸赞:“阿财,没想到你比小老虎还聪明呢。”
阿财似乎也听出蒋宜周在吹捧他,特别大度地容许蒋宜周的服侍。
说话间,在后面追逐而来的孩子们也咋咋呼呼地奔上来看热闹,见此情形都拍着手兴奋地大叫:“真的是那条狗!”
“那条狗活着回来了!”
……
村里的孩子们从没见过被狗贩子偷走的狗还能回来的,时隔这么久居然还能活着,这简直比电视剧还传奇!
吾水珍嫌他们吵,正要让他们自个儿玩去,蒋宜周却笑眯眯开口:“是啊,你们知道阿财为什么能回来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点的男孩大声答道:“因为这狗聪明!”
“嗯,确实。”蒋宜周煞有介事地点头,又摇头,“但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吾掠是个大好人,所以阿财被偷走后才会跋山涉水地找回来,就算别人想养它它也不答应,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他知道吾掠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主人。”
一个小男孩弱弱地道:“我对我家狗也很好。”
“不止这个,”蒋宜周道,“还因为吾掠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孩子们不懂这跟福气有什么关系。
蒋宜周解释:“有福气的人,就算丢了什么东西也能很快找到,就算花了钱也能很快赚回来。你们自己丢了东西找回来过么?村里还有人丢了狗狗最后自己回来的么?”
孩子们虽然顽皮,到底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撒谎,稀稀落落地承认:“没。”
蒋宜周下结论:“所以我才说,吾掠是整个村里最有福气的人,连我都比不上他有福气。”
于是,一群孩子们为了看稀奇蜂拥而来,最终被洗脑了一通回去。
吾水珍在一旁都看呆了,又不好批判他胡诌,见吾掠看向蒋宜周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柔和,她憋了好久,才给出一句评价:“你可真会糊弄小孩。”
蒋宜周不以为然:“信息的交流本来就是人为筛选的嘛。我只是给他们选出一些温暖善意的正面信息。”
既然已经把阿财平安送归,吾水珍就不继续围观吾掠和狗子黏糊了,她折腾出一身热汗,急着回家洗澡去。
两人一狗回家,吾掠先去厨房做饭,蒋宜周则在院子里逗阿财玩。
等到吾掠把饭菜做好,两人才想起阿财的饭盆还在山坡上的墓里埋着呢。
无奈之下,吾掠只好找了个干净的大碗,充作新的饭盆。
吾掠中午在吾舅舅家吃的,还不太饿,就坐在桌边,一会儿看着蒋宜周吃饭,一会儿看着阿财埋头舔盆。
阿财吃得很快,看它的毛色,就知道它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好,所以吾掠特地切了好几大块肉,煮成肉汤泡饭给它。
注意到他专注且柔情的视线,蒋宜周也看向吃饱喝足舔完盆后溜达到桌边转悠的阿财,幽幽道:“原来我今天迟迟不吃午饭,是为了等你呀。”
阿财坦然受之,似乎认为自己就该有这等排面。
倒是吾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