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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烧之前也是顶好的吧,但跟那位锦衣华服的神仙相比,差距也太大了。神仙下凡会这么磕碜吗?

柴雨生一边咬着嘴唇思考这人到底有多大可能就是他梦里的那位,一边分心想自己是不是该趁天亮直接跑出去,自己下楼、离开这里、找到回去的路的胜算有多大。

就在他不认真看祝祜,只是把这人当成一个视线的落脚点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祝祜的眼神十分清明,一如昨夜从百年古棺站起来时的样子,不光没有一丝睡意,而且看上去极为锐利。鲜少有人的目光能洞察人心到如有实质的地步,像把闪着寒光的刀。

柴雨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地突然对视,被这一眼吓得大气不敢出,条件反射地缩紧脖子。见祝祜一直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问他“看够了吗”,柴雨生只得又清了清嗓子,装作自然道:“天亮了。”

木楼里寂静无比,因为有了光更显空旷。

祝祜的视线移向对面的窗洞,蓦然站了起来。

柴雨生立刻有点吓得慌——昨天在夜里没觉得,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人比他高整整一头半,肩膀也比他宽一拃,要是给他来一拳他能直接嵌进天花板里,跟腐朽的木头一起化为新造的榫卯结构。

明明地方那么大,柴雨生却跟要给祝祜让路似地往后退了一步。祝祜看他一眼,顺着他让出来的空地走向窗边。

今日依旧有雾,但是雾并不大,能见度很高。

柴雨生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他看着祝祜走过的地面,发现没再有血,心想他的伤口似乎是愈合了,又想即使愈合了,正月里光脚踩在地上肯定会冻出毛病,还是得给他找双鞋穿,再一想这人会有毛病吗,他都是诈尸了,紧接着又想到他昨夜还发烧来着,看来是会生病的。

“来人了。”祝祜突然道。

柴雨生一僵,轻手轻脚地凑过去,又想看又不想离祝祜太近。祝祜主动把洞口让了出来。

外面是一片薄雾笼罩的平原,无数条小路诡异地呈放射状向外延伸,处在中心的正是这座木楼。

有几个黑点正在从不同的方向朝这里聚集,是移动的人头。

移动速度最快的有三个人,他们结伴而行,走在窗户正对的这条路上。柴雨生辨认出是一男两女。

右边的一条路上有个独行的年轻人,非常纤瘦,有些雌雄莫辨。这个人看见了走得快的那三个人的背影,刻意跟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走得很谨慎。柴雨生看了这个人很长时间,仍然无法辨别他是男是女。

而左边某条小路上的人戴了顶斗笠,从外形看像个农民。柴雨生定睛一看,发现他的右腿似乎不太灵便,因此拄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但即使如此,他的走路速度仍不算慢,并且还不住观察四周,极为警惕。

不多时,那结伴的三个人就走到木楼外了。他们停下脚步,不约而同仰脸朝上看。

柴雨生立即从窗口退远了些,脚底升起一丝凉意。

旁边阴影里的祝祜突然开口道:“你拿的那张纸在哪里?”

柴雨生一个激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默默指了下墙角。那张血糊糊的“祭我”他根本不想近身,昨天就扔在墙角了。

祝祜走过去,把又腥又皱的纸拿过来,展开、叠好,递给柴雨生。

“随身带着。”

柴雨生把纸捏在手里,在祝祜的视线逼迫下,别扭地塞进口袋。

祝祜定定地望着他,命令似地道:“柴雨生,你要相信我。”口气跟昨天晚上说“愣着干嘛,过来结婚”如出一辙。

柴雨生喉结滚动,僵硬地点点头。此时此刻,他都顾不上腹诽这位大哥大概是当大人物当惯了掩饰不住的上位者姿态,满脑子都是——那些人快进来了。

——这些人,都跟他一样,是被骗来的吗?

——他们来这里干嘛?

——一会儿肯定要打照面,他该说什么做什么?

柴雨生越想越紧张,吸进肺的气刺得气管生疼。

“不急着下去。”祝祜说。他看着柴雨生阴晴不定的脸色,半晌,有些犹豫地抬起手来,见柴雨生没躲开才慢慢放到他头上,轻轻揉了揉。

祝祜的脸仍然是冷的,但动作很轻柔。

柴雨生纷乱的思绪被打断,抬眼盯着祝祜,憋了一口气在胸腔里。

仙人抚我顶。

柴雨生突然想到这几个字,也许是头顶这只手有些异样的熟悉的缘故。许久,他大胆地抓起祝祜的左手腕。借着晨光,柴雨生彻底看清了两人手腕上相同的位置,有那消失的红线烙下的印记。

太离谱了。

那口憋着的气断断续续地吐了出来。

“我有话想问你。”柴雨生目光上移,看向祝祜的眼睛。

他鼓足勇气盯着这双凌厉的眼睛,问道:

“你是不是给我托过梦?”

祝祜愣了一瞬,接着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眸子闪了闪。

祝祜道:“柴雨生,我有没有托梦给你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你要相信我,我才能把你送出去。”

柴雨生的心脏砰砰直跳,脱口而出:

“我相信你。”

完全是本能反应,柴雨生没有任何思考就说了这句话。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吃惊,但并没有,他平静得很。

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祝祜就是他梦里那个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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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决定相信祝祜,柴雨生当下就松了口气。祝祜是他梦里那位,实在是再好不过了。那位是神仙,是贵人,更是他的恩人。

三年前,他的身体无缘无故地衰败下去已经有许多时日,到了吞咽困难、无法进食的绝望地步时,祝祜第二次入了他的梦,提点他想办法收香火。

“你当时说我是月老,我就信了。”柴雨生压抑着哽咽,低头说:“就是因为信你,我才做的鬼媒人。”

祝祜低头看着他,眼神忽然软了下来。

“是你天资聪颖。”祝祜认真地道,又揉了一下他的头。

“嗯。”柴雨生抿着嘴,莫名感到一点骄傲。

祝祜看他片刻,道:“神仙有神职,不做神职,就没有香火。纵然没有信徒供奉,只要有人请你做月老的差事,你得了报酬,也算受了香火。”

柴雨生恍然大悟,信服地点头。怪不得,从他做了第一单冥婚业务之后,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康复了。以前隐隐约约的感知现在终于有了原理,柴雨生觉得祝祜简直如同一位贤师,能给他解他都不知存在的惑。

此刻,柴雨生看待面前这位又高又壮的寿衣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祝祜带给他的压迫感已经全然化为了“可靠”二字。他想象自己如同一只乳鸽,正倚头在祝祜坚实可靠的挺括胸膛上。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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