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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的眼睛黑得不正常,整个人异常兴奋,带着一股诡异的满足感,低声笑着说:“一共一百一十二个呢。”

柴雨生暗暗吃惊朱福居然有心数了这些纸扎人的数目,但心里还是毛得很,壮着胆子问道:“你笑什么?”

朱福看着从祝祜身后探出头来的柴雨生,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慢慢消失,又变回了原来那种风情万种的神态,回首看了眼他身后的王天赐他们,说:“我生性爱笑。”

这时,一直留意窗外的刘姑娘突然说:“你们别说话了,小心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柴雨生连忙屏住呼吸看向窗外,外面的纸扎队伍仍然停滞着,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趁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地盯着窗外,祝祜的视线终于从朱福身上收了回来,他凑近柴雨生的耳朵,用极小的声音说:“离他远点。”

柴雨生哆嗦着点头,眼睛盯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在万籁俱寂里,似乎传来了人跑动的声音。

紧接着,窗外就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嗓门——

“就差这么几步路了,扎彩的,别偷懒!”

有个披麻戴孝的人突然从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咚咚咚跑到了木楼前,叉着腰吆喝。

柴雨生打了个激灵,小腿肚子都转了下筋。因为这个人面朝木楼,他清楚地看见了这人的瞳仁,还有他脑门上汗水的反光。他是个活人。

不仅如此,看清这人面容的一刹那,柴雨生如同被扔进了冰水里,他毛骨悚然地发现——

这个穿着丧服的壮年男子,竟然就是把他骗来龙隐村的那个老板!

柴雨生心脏狂跳,大气不敢喘——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是真的跟他一样的活人,他为什么不在木楼里跟他们在一起?如果他不是真的活人,那他又是怎么出现在外面世界的?

还有,他喊的“扎彩的”又是谁?

柴雨生耳朵里回荡着刚刚这人说的话。

所谓“扎彩的”,就是扎彩匠,是制作纸扎人的手工艺者。他让扎彩匠别偷懒,是什么意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个穿着全套丧服的人在木楼跟前跺了跺脚,抬高手臂指着纸扎人队伍,大叫:“别让它们停在这里!前面就到了!”

这话说完,柴雨生就看见楼下不知从哪里竟然又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手艺人最常穿的粗布麻衣,头上绑了条汗巾,手里拿着一把唢呐,还有一只酒壶。显然,他就是这壮年男子说的扎彩匠。

“老板,歇口气都不许啊!”

扎彩匠擦了擦嘴,骂骂咧咧地把唢呐举到唇边,又吹了起来。

又悲又吵的唢呐声一响起来,纸扎人队伍就又动了,向前缓慢地一对一对地走着。

柴雨生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世界里所有的纸扎人,竟然都是扎彩匠用唢呐控制的。

穿着丧服的老板和扎彩匠一左一右站在通向纸扎村的大路两边,如同两个石狮子。 网?阯?发?B?u?y?e??????ǔ?????n?Ⅱ?????⑤?????o?м

纸扎人被唢呐声赶着越走越近,渐渐走到了老板和扎彩匠身边,就快到木楼了。

有了活人作对照,柴雨生更觉得这些纸扎人吓人——它们竟然跟这两个活人差不多高,有些纸扎人甚至比那两个人高挺多,显然全都是按照真人比例制成的。

突然,轰隆隆的脚步声在柴雨生耳畔响起,他一回头,就见另一扇窗那边的人全涌向了楼梯口,要到楼下去,反应速度快得像是要去抢东西。

只有老李头走得慢,落在后面,他对柴雨生和祝祜招了招手,说:“你们快来呀,要从他们身上挖出线索来,去晚了线索可能就没了。”

柴雨生看着老李头,点了点头,但没有动。

老李头就自己一瘸一拐地下去了。

祝祜看着柴雨生,道:“怎么了?”

柴雨生指着走到窗户底下、就快到木楼跟前的老板,说:“我是被骗来这个世界的,骗我的那个老板,就是这个人。他跟我说是他儿子要结冥婚,冥妇是他们家远房表亲,我过来才发现他是要给邪神结冥婚。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祝祜本就凝重的脸更加阴沉,他垂眸盯了一会儿那个老板,道:“下去看看。”

他们重新走进楼梯,柴雨生才意识到这座木楼只是外观做成了三层的样子,其实一共就两层,只不过两层分别都有很高的吊顶,楼梯才不得不转折几次。

下到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柴雨生发现楼梯后面有一个打开的窄门,昨天他们一路摸黑走,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门。

祝祜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那个李笙歌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柴雨生愣了一下回想起来,李笙歌并不是从木楼前面的几条小路进来的,他当时在窗边看见了所有人除了李笙歌,显然这就是李笙歌进来的后门了。

这意味着木楼后面也有路。

也就是说,他们面临的恐怕不只有木楼前面那数量众多的纸扎人,木楼后面还没探索过的地方也不能掉以轻心。

时隔一夜再次走进那条充满着燃烧痕迹的甬道,柴雨生还有些心有余悸。

这条狭窄长廊的地面都烧得焦黑,两侧的墙壁上也有灼烧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原本倒在地上的白蜡烛,还有纸钱全都消失了。

柴雨生扶着老李头走进大厅里的时候,震惊地发现大厅里的一切陈设基本都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红白蜡烛交错、满满当当地摆满了整个大厅,而那两口巨大的墨玉棺椁——是打开的,不过这次,里面的两口小木棺都是合上的,而且看上去新旧程度差不多,柴雨生特别留意了男棺,那已经不是那具至少百年的老棺了,棺盖上也没有被他弄碎过的痕迹。

王天赐和刘姑娘站在靠近窗边的位置,隐蔽着身形,非常谨慎地往外看。老李头终于找到了张椅子坐下,长长舒了口气。林愈静则和朱福一起蹲在两口棺椁旁边,伸手摸里面的陪葬品。

“这个水头的翡翠,在外至少值这个数,带出去,你嫁妆就有了。”朱福给林愈静比了个数,引来林愈静崇拜的惊呼。

祝祜站在供桌旁边,若有所思。

柴雨生走过去,见供桌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纸钱有厚厚两沓,还有两封红色信笺。

见到这个红色信笺,柴雨生的眼皮猛得一跳——他和祝祜的冥婚书不是已经销毁了吗?这又是什么?!

祝祜转身看向仍蹲在地上的朱福,问:“你来的时候,这厅里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啊。”朱福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绕脖的黑丝带,歪头说。

祝祜举起手中的两封新出现的冥婚书,看了朱福一眼,拆开。

柴雨生警惕地盯着朱福,他以为朱福看见这两封红信表情应该会产生变化,谁知却没有。朱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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