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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呆住。
——有竖瞳的动物以冷血动物居多,而在非变温动物里,有竖瞳的有猫头鹰、猫,还有……
——狐狸。
祝祜没理会柴雨生探究的视线,一边揽着他,一边伸手检查他的四肢,捏到肘部和膝盖的时候,柴雨生没憋住,痛得嗷了一声。
祝祜的下颌线绷紧了,眼里闪着隐隐约约的怒火。
柴雨生几乎不敢看祝祜,垂下眼睛,挤了最后两滴眼泪出来,然后就试图起身。
他曾经设想过的他们再见面的拥抱,并不是这样的。
不久之前,柴雨生还天真地为他穿了一套漂亮新衣服来见祝祜而高兴不已,但现在,他浑身不是脏污就是伤痕。
他想让祝祜看到的是自己体面、可靠、风光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从三年前开始,他每一次见到祝祜都是无比狼狈的,每一次都是靠对方搭救才能侥幸逃命。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漂亮风光?但他却每一次都这么丢脸。
柴雨生感到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嗫嚅道:“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你。我……自己能走了。”
但祝祜没有松开他。
柴雨生被两根没有温度的手指捏着下巴,强行抬起了头,对上祝祜可怕的视线。
祝祜整个人像尊冰雕。
过了很久,冰雕张开嘴,冷酷地说:
“既然能走,为什么刚刚不走?”
“为什么就跪在那里?你是想死么?”
祝祜在问罪。
柴雨生呼吸一停,最先感到的竟然是畏惧。
他好像根本不认识祝祜,祝祜的威严令他害怕。
柴雨生迟来地意识到祝祜是他冲撞不得的人。他只能仰视,绝不敢忤逆对方。
他怎么会蠢笨到忘记对方是比邪神还要神通广大的神明呢?
他早就知对方是一位威赫凛凛的大神,却这样不庄重,甚至……
生出了那样的心思。
一切刚刚醒悟的情愫,在这一刻都变得龌龊起来。
柴雨生浑身发冷,眼里霎那间盈满泪花,双手颤抖着,用很大的力气捏起了拳头。
他缓慢挣开祝祜的怀抱,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用手扑了扑身上的泥土和灰尘,尽力站直。
腿一伸直,膝盖和腿上的伤口就痛得特别分明。
柴雨生规矩地抱手行礼,把眼泪憋了回去,看向祝祜,压抑着自己的颤抖,竭力平静地回答:
“您……有所不知。三年前,那些人因为我给他们系了红线,全部离奇惨死。”
“所以他们向我索命,我认为……理所应当。”
祝祜瞬间站起身,高大的身形顿时带来极大的威压。他死死盯着柴雨生,眼里喷着冰冷的怒火。
柴雨生不寒而栗,他看着祝祜,嘴唇抖得愈来愈厉害。
半晌,他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但仍未移开视线,就这样害怕却坚定地望着对方。
柴雨生的眼睛越来越红,过了片刻,两行眼泪直直从眼角溢了出来,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再啪嗒砸在地上。
祝祜的瞳孔猛地一颤。
接着,他很重地叹了口气。
祝祜大步上前,一把拉过柴雨生的手,把他的双手包在掌心握住,语气软了下来。
“对不住,是我不好。我来迟了。”
柴雨生直愣愣地看着祝祜,一个没忍住,大声抽噎了一下。
祝祜低头看他,轻笑了声。
柴雨生觉得丢人,脸腾地烧红。他想把手抽回来,但祝祜握紧了没撒手。
“柴雨生。”祝祜看着他的眼睛说,“别那么傻,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三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错,是祝祚要害你。他的目的就是消灭月老的信众,毁你的根基,废你的神位。”
柴雨生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条信息,眼睛倏忽睁大。
“三年前,是邪神搞的鬼?!”
祝祜颔首。
柴雨生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地问道:“可是为什么,他要害我?”
祝祜思忖片刻,道:“神要弑神,机会其实很少。有很多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柴雨生理解地点头,但仍眼巴巴地望着祝祜。
祝祜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神又软了软,摩挲着柴雨生的手,表情很是无奈。
祝祜道:“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可放弃性命,不能让邪神得逞,知道吗?”
柴雨生吸了一下鼻涕,慢慢点了点头。
祝祜颔首。“还是跟上一个世界一样,相信我,我会把你平安送出去。”
柴雨生继续点头,郑重道:“好。”
他的双手仍然被祝祜握着,现在两人冰释前嫌,气氛良好,柴雨生终于问了他刚刚就想问的一个问题:“大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柴雨生低头看向两人的手,见祝祜手腕上仍然保留着上一个世界里烙下的那圈红痕,但皮下却一丝血色都无。
“很凉么?”祝祜像是怕冻着柴雨生一样,松开了手。
柴雨生的手还伸在半空,半晌,收了回来。
“嗯。”
祝祜抬眼望了下四周,周围的祈福牌和红飘带已经恢复平静,一片死寂。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柴雨生迷茫地说:“榕树里面……”
祝祜道:“这是狐冢,所有的狐妖死后都葬在这里,狐妖最擅蛊惑人心,虽死犹是。擅闯狐冢的人,都会见到死狐化成自己心中最恐惧的人。”
“你看。”祝祜撩起一丛祈福带,让柴雨生看下面的气根。
柴雨生望去,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远处的气根下面躺着半具被撕碎的狐尸。这具狐尸没有腐烂,狐头有一半还维持着柴雨生见到的人尸模样,但这幅模样正在逐渐褪去,变回狐面。
狐尸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地里缩,像是被气根给拖回去似的。
这竟然就是无影狐所谓的“圣地”!
柴雨生蓦地躲开身后靠着的那条气根,下意识拽住祝祜的胳膊,结巴道:“所以,这些气,气根,底下都,都是……”
祝祜点头:“都是狐尸。”
祝祜冰凉的手覆盖住柴雨生的手背,回首对他道:
“我也是。”
柴雨生毛骨悚然地吞了下口水。
“什、什么……?”
祝祜似笑非笑地盯着柴雨生,冰冷的手越收越紧。
“我是借了狐尸才来的,现在需要你的血。”
柴雨生浑身都僵硬了,惊恐地望着祝祜:“什,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要,我的血?”
祝祜突然眼睛一眯,妖孽地笑了起来。
“因为我需要靠你的血起死回生啊。”
柴雨生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克制不住地想逃。
祝祜歪头,邪魅地瞧着他,神情非常陌生。
就在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