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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准备出去了!”柴雨生低声喝道,但一转头,却发现张远舟和吴姬完全是被蛊住了的神情,迷幻地注视着阿紫的背影,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柴雨生心里猛得一坠,接上了之前缓慢大脑中的想法。
这是狐蛊,凡人之躯无法抵抗。
刚刚要不是他的红线把他勒醒了,他也会这样沉沦下去。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必须赶紧跑!
柴雨生赶紧去摇张远舟和吴姬的肩膀,但这两人不为所动,柴雨生甚至又扇了张远舟一巴掌,张远舟的瞳孔连颤都不颤一下。
柴雨生心急如焚。天就要亮了,他们逃生的路越来越清晰,只要过了桥、跨出大门就能逃了,但……
阿紫和村长在桥面上挡着路,而张远舟和吴姬根本没有反应!
这可如何是好?!
小桥上,阿紫对村长抬起手。
这双手的手指已经不再长到诡异,但指尖的红指甲却异常尖利。阿紫伸出食指在村长的脖颈处一划,一道口子就裂开了。
这道切口极为干净,村长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脖子就淌出了鲜血。
柴雨生看得一呆,就在他以为村长就要这样被阿紫杀掉的时候,突然——
这个有着年轻外表的老人绝望地看向柴雨生他们,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竟然举起一半断掉的拐杖,用尖锐的那端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哀嚎从他破裂的喉管里传来,不忍卒听。
“好嘛。死得更快了。”柴雨生震惊地感叹,“就这么等不及吗?”
就在他忍不住思忖村长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死上加死的时候,轰——!!!
整个世界再度开始震颤,地震又来了。
吴姬和张远舟都摔倒了,柴雨生也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这一趴不要紧,柴雨生再度震惊:他原本应该下巴着地的,但他手上的红线却突然嗖嗖嗖地飞了过来,垫住了他的下巴!
柴雨生都要斗眼了,他试探着往下压了压,居然瞧见他的红线以一种力扛千钧的姿势撑住了他的下巴,立起来的红线甚至在微微打抖,简直像个小人一样,灵性到了极致。
柴雨生一下撤了力,一骨碌爬起来,喜不自胜地把红线捧进掌心,惊奇道:“这也太厉害了!”
红线的线头又蹭了一下柴雨生的掌心,然后就簌簌飞到了柴雨生的手腕上,一圈圈缠好,正覆在那圈红痕的位置。
随着红线归位,一股似曾相识感骤然浮现在柴雨生眼前。
地动山摇中,柴雨生看见了他自己,穿着一身正红镶金的天仙洞衣。当他腾云驾雾时,红线就是他的披帛,而当他收敛法相时,红线就会绕回他的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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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雨生想起来了:这团在十八岁时突然出现在掌心的红线,他每次遇险时都情不自禁摸出来的红线,其实是他的法器。
好似有气从柴雨生的四肢百骸涌起,他从地上起身,那套狼狈的枣红色长袄在这一刻被无名之气蒸干,衣摆无风自动,发梢都扬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血月霎时间褪去血色,随着一道闪电劈下,闷雷在天边滚起,紧接着万丈金光射来,无数彩云风起云涌,仿佛普天同庆。
猛烈的摇晃终于把张远舟和吴姬颠醒了,他们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翻滚着起身,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刚刚是着了道,俱是一身冷汗。
而让他们冷汗加剧的是此刻的天象大变:
天空中同时出现了血月和太阳,同时有着彩云和惊雷。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一会儿天明一会儿天黑,这些不可能同时出现的天象却同时出现了,好似十万天兵天将打得不可开交。
几息的功夫,他们已经被浇了个透顶,然而——
在他们前面站着的雨先生,周身却好似有个无形的结界,天地万物都束缚他不住,再密集的雨点也全都避他而过,他衣袂飘飘,如有仙人之姿。
一刹那,张远舟和吴姬在雨先生身上幻视了之前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俊美肃穆不似凡人的男人的影子。
雨先生和那个人是同类。
他们浑身发凉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话:“他还是……人吗?”
这时,宛若脱胎换骨的雨先生回了头。
张远舟和吴姬被这样澄澈空无的一眼定在了原地。一瞬间,他们屏住呼吸,心情激荡不止,好似见了神明。
他们久久地凝望着雨先生的双眼,从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世间罕有东西,很复杂、很难描述,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可能是……
慈悲?
不过下一刻,雨先生就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道:“你们终于醒啦。”
张远舟和吴姬都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心道刚刚一定是看错了。
天象大变终于停止,整个天幕变成惨白,如同他们进长寿村的第一日。
雨也停了。
大地不断颤动,震感越来越强。
柴雨生被这俩人上上下下扫了不知道几眼,被观察得莫名其妙,转头看向开裂的院墙。
张远舟和吴姬也跟着看过去,吃了一惊——
这座方方正正的宅邸的墙壁上再度出现无数的鬼影,但这一回,墙上不再上演各式各样的夺寿戏码,而是无数静止的人。
这些人全都是男性,长相各异,但每个人都有一头油光发亮的白发,样貌年轻,手中还有一根拐杖——全都是长寿村村长的打扮,好像历代长寿村的村长都在这里了似的。这些人密密麻麻地插空站好,好像正等着画师给他们集体画像。
而在这群诡异的白发人影里,最前排、正中央的则是曾长寿。他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姬用气声叫道。
张远舟这才发现远处桥上的村长胸口插着断拐杖、早就没气了,他沉思半晌,道:“这是村长的蛊术,他大概是用全部的寿命发动了最后一次。”
“他到底要干吗?墙上那些,都是村长吗?!”吴姬惊慌地问,但没人能回答。
柴雨生眯起眼睛看着墙壁上的鬼影幢幢,因为墙体开裂,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他几乎有种这些鬼魂会从中走出来的错觉。
小桥上的阿紫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村长临死前发动了蛊术,正在不慌不忙地给村长剥皮。
大地震颤,小桥也晃个不停,但她却站得稳稳的。她弯下腰,细长的手指如同仵作的扁刀,指甲轻轻一划,村长的皮和肉就分了家。
她哼起了一首小调:
“阿紫怒……阿紫恨……剥了夫皮……剥父身……”
“阿紫哭……阿紫疯……夫皮剥完……剥公公……”
“皮入柜……骨入池……下个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