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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山的迷魂阵,而林采闲和谢听雪却不行。

树木一株株极为相似,兜兜转转很容易越走越远,她们不约而同地死死盯住了祝祜和柴雨生的背影,悄悄摸摸地尾随他们回到山道。

“雨生哥哥!”

视野一开阔,林采闲就急切地叫住柴雨生。

柴雨生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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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采闲小跑上来,气喘吁吁,苍白的脸因为奔跑而泛红,一双眼因为紧张还带着水光。她对柴雨生眨了下眼,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恳求:

“雨生哥哥……带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她的声音柔弱纤细,望向柴雨生的目光十分惹人怜惜,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似的。

柴雨生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又看向她身后沉默的谢听雪,这小姑娘的眼神仍然冷得吓人。

“之前要跟我结盟的时候,你们说什么来着?”

柴雨生摇了摇头,轻笑:“嘴上说着不会坑我,实际上是往死里坑我啊。”

林采闲急忙上前一步,将谢听雪挡在身后,替她道歉赔罪:“雨生哥哥,是听雪妹妹不懂事了。她年纪还小,贸然……变成恶佛,实在是被吓坏了。她不是故意的,求你谅解。”

柴雨生惊讶一瞬,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林采闲竟然会把谢听雪是恶佛这件事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不符合他对这对姐妹的认知。

这两个小女孩心思极深,向来表里不一,而这样一口道破,未免过于坦荡。

“吓坏了?不是故意的?”柴雨生慢悠悠地重复着林采闲的说辞,语气里带笑,“那杀渺语的时候,怎么没吓坏?刚才上香的时候害我,也是不小心的?”

林采闲神色一僵,却仍旧维持着笑意:“我们也是灭佛心切……大家都想早点离开这里,既然这个世界的任务是灭佛,渺语姐姐又是恶佛,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柴雨生睁大眼睛,冷笑着瞥了眼谢听雪,问林采闲:“那她现在是恶佛了,怎么没见你不得已而为之?”

林采闲脸色瞬间白了,长袖下的手攥了起来,像是在用冰凉的指尖取暖,“我……我们是想要寻一个办法……解除恶佛的身份。”

“解除?”柴雨生低声笑了一句,眼里闪着直白的讽刺,“既然想解除恶佛的身份,那……”

这撒谎也太不打草稿了,他下意识就开口反驳,本想说——“那昨天夜里何必还要以犯戒的名义杀完贺寂言又杀我,把三具尸体都变成佛像,今天还继续对我动手”——却忽然被一道无形的风封住了口。

上下嘴唇黏住的一刹那,柴雨生就意识到——是祝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让他收声,但他眸光一转,就佯作高深莫测的模样,把话咽了回去,轻蔑地扭头。

而林采闲和谢听雪明显紧张起来,神情都变了。柴雨生这才反应过来——

这两人是在诈他。

从她们的视角来看,他昨晚应该也被慈冥僧人安排去了一个地方抄经诵咒,亥时才回房。她们并不知晓他已经见过贺寂言,又去藏经楼放回贺寂言的尸体,还亲眼见到谢听雪转动佛珠、又一路跟去大雄宝殿——她们一整晚都没有见过他。

林采闲之所以说出来谢听雪的恶佛身份,就是想通过他的反应,判断出他已经知道了多少。

想明白这一层,柴雨生后背瞬间发凉。

他悄声红线传音问祝祜:“大哥,我们怎么办?要让她们跟着吗?”

祝祜俯视着她们,语气平静冷峻:“你们好自为之。再对他出手,我绝不留情。”

话音落下,他就握着柴雨生的手转身,朝山上走去。

林采闲和谢听雪对视一眼,跟在后面。

慈藏寺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建筑如同伏在阴山脊背上的巨兽。最底下是山门,最顶上是后殿。顺着山道往上,中间会依次路过一座偏殿和两座配殿,但这几日来,他们却尚未真正踏入过其中任何一处。

祝祜此刻带领他们走去的地方,正是这里。

偏殿在大雄宝殿的正上方,比大雄宝殿要高出几十丈,两个配殿则位于偏殿的竖直两侧。

从山下往上看的时候,偏殿和配殿的样子都很清楚,然而越向山上走去,这三处小殿的影子却模糊了。每走近一步,四周的雾气就愈发浓稠,冷得刺骨,湿得像是能从毛孔渗进皮肉。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仿佛放久了的血。

柴雨生一瞬间就联想到那个吸血的地窖。

走到偏殿跟前时,雾已经浓得吞噬了一半人影,众人为彼此相认,只能越靠越紧。

祝祜走到殿门前,抬手推门。

“吱呀——”

殿门缓缓开启,一股腐朽阴森的雾气登时涌了出来。

众人不自觉都浑身一僵。

柴雨生攥紧了祝祜的手,谢听雪一个激灵,林采闲小声尖叫了出来——

冲出来的那些翻涌的雾气是无数张狰狞的人脸,这些人脸全都是带着戒疤的僧面,张大嘴巴扑向他们。

但不过一瞬间,这些鬼影就在雾气里消散了,偏殿内源源不断地向外流淌着浓雾,像是整座山雾气的源头。

过了许久,等雾稍稍散去,殿中景象才渐渐显露。

柴雨生猛地打了个寒颤,脊背刷地淌下冷汗。

——殿壁上,赫然悬挂着一副巨大的人皮唐卡。

这张唐卡由至少十余张人的整皮拼缝而成,几乎占满了一整面墙壁。

唐卡的主色调是暗红的,像是干了的血,一些细小的意义不明的符号透着青蓝色。画布皮面泛着蜡黄油量的光泽,缝隙处用黑色经线细密锁合,但那经线并不似普通丝线,质地像极了人的头发,逐根嵌进人皮里。

整个唐卡以倒置的曼荼罗为布局,圆环层层向内塌陷,中央并非佛陀,而是一尊倒着的佛形黑影,五官模糊不清,唯有一张大口裂开到两颊,似在吞噬整个图像。外围的环层涂满细密图案,四处都是反转的莲花。

柴雨生光是看着这幅唐卡,就已经浑身汗毛倒竖,瘆得不行;而当他视线一动,发现唐卡四面垂着的流苏并非丝线,而是一根根干枯的人指骨的时候,他的胃内仿佛进了一块大冰坨,直接把他冻住了。

雾气在殿内一流动,这些手指就彼此相碰,发出模糊而瘆人的细小声响。

唐卡之前有一张供桌,供桌上厚厚覆着灰尘,似乎已有百年无人靠近,但桌上的供奉却稳固如初。

那是一只七层的颅器——人头骨做的嘎巴拉碗层层相扣,底部宽大,上方渐小,形制宛若一座祭坛。

柴雨生紧闭着嘴,不敢喘气,惊恐地发现这七层骷髅碗里竟在缓慢地汩汩涌动着鲜血,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在将血液自下而上泵送似的。血已经漫到第四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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