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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而是以贩卖军火为生,并且和郢州官宦多多少少都沾点仇怨。

一群和官宦有仇的恶匪,如果抓到了一个官眷,会如何对待她。

虞绾音不敢想。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虞绾音知道自己运气一直不太好,却也不曾差到才出狼巢又入虎穴。

眼下甚至分不清,是留在行宫被抓住更好,还是逃出来被这样一群匪贼抓住更好。

好烦,早知道就不跑了。

直到她藏身的箱子再度被打开,虞绾音还是维持着捂住耳朵的姿势。

周身光线陡然变亮,虞绾音很不适应。

她不想面对现实,捂着耳朵躲在箱子里没有反应,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戎肆看得出她什么意思,拖过来个木凳,大马金刀地坐在箱子旁边。

扔给她一个毛皮毯,“知道你都听见了。”

眼前人儿鬓发半湿不干,身上衣服如是,被刚刚的声音吓得不轻。白纱层层堆叠在她小臂处,露出奶豆腐一样的小臂。

白生生又湿漉漉的。

虞绾音闻言,不得不慢慢地将手放下来,偷偷抬眼,飞快地看了看他,又慌张收回。

犹如林中受惊的小鹿,惶惶不安,“那你要灭口吗?”

戎肆扬眉,沉吟思量着,“看情况。”

虞绾音抱着毯子,薄唇紧抿,心脏剧烈跳动着,跳得她浑身发虚。

她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清楚若是他真想杀她,不必等到现在。

但他嗓音颇重,神情漠然,也不像是在玩笑。

虞绾音思忖着他口中的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啊……“我是好人家的女娘。”

戎肆听笑了,低沉磁音应着,“嗯。”

虞绾音唇线绷直,生怕自己一旦说错了话,也会被他凶性大发地砍掉什么地方,“我们家没做过什么坏事。”

“也跟官宦没有关系。”

骗他的。

“我与郎君一样,”虞绾音刚说完,就看见男人突然拿起来旁边的手刀,惊得她声音颤起来,“也也也很讨厌他们……”

戎肆一面擦拭着手中长刀上的血迹,一面看着她。

那双琥珀瞳孔一旦将猎物锁住,猎物就再也没有出逃的余地。

就像是这营帐内挂着的无数兽皮与兽骨一样。

虞绾音被男人幽深视线盯得无所遁形,避开看到的就是那沾血的刀刃,她声音跟着弱了几分,“今日落难于此,多谢郎君收留搭救。”

“救命之恩,当铭记于心。”她攥紧手指,深知即便今晚再次出逃,也未必能有好下场,“若郎君善心始终,保我安危,不杀我,要我……”

帐子内沉寂片刻。

只余旁边灯盏火星迸裂的噼啪声。

虞绾音唇角一个劲的颤,一直说不出后半句话。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他样貌是掺杂了野性的深沉冷峻,刚毅硬朗的面容在灯火下明灭晦暗,鼻梁高挺,身躯结实得具有极致的危险性和雄性气息。

他身上的每一根经络都是血脉喷张地狂放感。

这一点在方才他进来换衣服时,虞绾音就看到了。

她还记得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根骨哨敲在他腰腹上,而一根盘踞蜿蜒而下的青筋血络顺着人鱼线没入腰封深处。

此时他坐在箱子旁就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极具压迫感,无人能够撼动分毫。

性命和清白之间,虞绾音知道哪个更重要。

虞绾音抖得厉害,硬着头皮把话接下去,“要我做什么都行。”

第3章

戎肆看她人抖得跟筛子一样,并没有接话,反倒问着,“你因何落难。”

“今夜祸乱,外面闹得厉害,”虞绾音掐头去尾,含含糊糊地说着,“我好端端地在家中休息,就有贼人来搜刮东西砸门,不得已翻窗凫水才到了这里。”

他神情漠然,语气着实算不上友善,“江陵十里八乡我都清楚,据我所知,今夜兵甲主要围行宫。你家在行宫,行宫来的贵人?”

“不明白郎君什么意思,”虞绾音闷声闷气地解释,“什么兵甲,什么行宫,我又如何知晓。我还以为是街巷地痞又来我家闹事。”

男人眸色晦暗地看着她,“你家人现下何处。”

“阿母早亡。”

“父亲?”

虞绾音,“阿父新丧。”

四周寂静了一瞬。

戎肆出声,慢条斯理地思量着,“家中就剩你一个。”

虞绾音故作平静,“不瞒郎君,孤女独活总是被烦扰,我乔迁多次,也非江陵人。才安定两日,不成想又生事端。”

紧接着他慢悠悠地问,“那让我保你安危,假以时日,你去哪?”

虞绾音只想先混过去,“等祸乱平息,郎君把我放哪都好。”

“编谎话要想清楚。”戎肆说着,“啪”地一声,他的手刀被拍在旁边桌上。

虞绾音微微屏气。

男人起身,“再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是说实话,还是继续骗我。”

虞绾音想不通自己的说辞里有什么破绽,今日她梦中惊醒,身上甚至没一件首饰,“如何敢欺骗郎君。”

戎肆没理她,出去再回来时,将火炉搬进了内间。

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一旁,翻出一个布包扔进虞绾音藏身的箱子里,“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我这几件是干净的,先将就着,等你衣服烤干了再换过来。”

“我睡外面。”戎肆径直去了外间。

虞绾音看着他的动作,发觉他是认真的。

就这样放过了她吗。

虞绾音思量片刻,见男人的确没有别的意思,才磨磨蹭蹭地从箱子里出来。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扯着衣裙领口久久没有动作,沁水剪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这毕竟是一个匪营。

帐子里外全都是男人,虞绾音自小生活在高门大院里的千金小姐在这等地方换衣服,她很是拘谨不安。

帐子外面传来的每一个雄性声音都会让她停下动作,神经紧绷。

几分纠结之后,她才把将身上沾湿的衣物褪下,草草换上男人的长袍。

那晒青草木气息将她严丝合缝地笼罩住。

他的衣服太大了,虞绾音穿起来有点费劲,常服穿得像是披风。

她穿不好但这里也没人能帮她。

虞绾音只能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支起来,摆在火炉边等着烤干再换回来。

她在男人的床边坐了一会儿,床褥被收拾得很干净,摆设和寝具色调都偏向于原始的棕木与灰黑,自带压迫与侵占气息,一点点吞噬周围的一切。

这屋子里,她挂着的那一抹纯白,就显得分外惹眼。

很快就成为所有黑暗与晦涩妄图沾染的焦点。

虞绾音又困又累,抱着膝盖坐在床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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