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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书房内室的两人都没有想到虞绾音会闯进来。

伍洲行礼,“夫人。”

“怪我说太久,叫夫人等累了。”楚御示意伍洲先退下,起身朝着虞绾音走过去,“身子如何?”

虞绾音没回他的话,凝眉看着他,“相爷可是在说匪患?”

楚御顿了一下,没想到虞绾音提的是这个事,“怎么了?”

虞绾音忙道,“不可如此剿匪。”

“从前检举褒奖、包庇连坐这等治理匪患的方法,都是基于恶匪劫财伤民,百姓深受其害,才不得不求官府相助,官民一体,惩恶扬善。”

“即便出兵杀匪,也是众望所归。”

“相爷可有想过,从前治匪患的办法不管用,百姓要护匪瞒官,匪民一体,那就并非是民与匪出了问题,而是官有问题。”

“若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再动血腥,以暴制暴,只会让民间更不安定。”

楚御看着她,“夫人为何觉得,官有问题。”

“相爷比我清楚,官的问题还不大吗?”

“那匪贼做了什么,夫人清楚吗?”

虞绾音哽住,“我只知道,太平盛世若人人都有活路,官正清廉,不至于匪患遍地。”

若说是曾经,她也觉得土匪必恶,可眼下看来恶的是谁未必,“匪曾经也是民,若说是恶匪,打杂抢烧那他们当然该死。”

“可眼下郢州境内,民不聊生,匪患横生异于寻常,相爷敢说那些都是恶匪吗。真就没有被官逼成匪的良民吗。”

楚御平静道,“可他们行的,也都是律例所不容之事。”

虞绾音无话可说,“官宦所行之事都是律例所容的,那为何百姓没有生存余地,律例到底是为官而生还是为民而生,相爷自己曾经所做之事,也都是律例所容的吗。”

屋内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寂。

虞绾音话出口意识到自己说重了,偏也不想改口退让。

怕自己一旦退让。

那就是无穷无尽的血案。

某一瞬间虞绾音想到的是段婶。

战死的丈夫换不来荣耀,是被诬蔑叛逃收缴家财,欺她寡女的生途末路。

她一生行医救了好多人,但是救不了当道者的良心。

而此时,书房外停着的车马上,戎肆抱臂倚靠在车前架,默不作声地听着屋内争执。

“我是如此,那又如何?”楚御语气仍然是柔和的,“若我仁慈,我早就死了千百遍。”

“杳杳自是不忍心,我明白。可你也要明白,王权之下才是我。”

“在这个位置,我管不了那么多。世道如此,我需要做许多错事,才有权力做我认为对的事。这条路上,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

“他们的悲惨不管是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永远无法让他们满意。无所谓,我不在乎。”

“不论是哪个匪,都想要我的命。今日我放过了他们,来日刀就落在我的头上。”楚御又走近一步,“杳杳我在乎的是,如果有一天,匪贼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问你要他生还是要我生,你选哪一个。”

虞绾音说不出话来,偏头避开。

楚御捏过她下颚,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若是希望他们生,我便再也不管这些,哪怕日后我死无葬身之地。”

屋内霎时间落针可闻。

虞绾音良久的沉默后,“相爷今日且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有些累了,不打扰相爷处理公务。”她推开他的手,提步往外走。

虞绾音说完,快步带着青颂离开。

甚至不等楚御作何反应。

青颂见虞绾音脸色不好,追了几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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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戎肆看着那抹纤弱身影离开。

不久后,楚御也从屋子里出来。

外面等候的伍洲上前,楚御吩咐了一声,便是又要出门办事的意思。

伍洲支会戎肆,戎肆便顺手将马拉过来。

楚御上车的脚步微微一停,盯着戎肆看了许久。

此时,戎肆头顶帽檐将他一张脸都遮得严实。

楚御冷声示意,“抬起头来。”

戎肆抬头一寸,楚御的手便已经捏住了他的脸。

那冰润指骨仿佛带了利刃,要将他的脸划开划烂。

楚御死死地盯了他很久,语调是不复方才温润的阴毒,“可惜,她会怪我。”

楚御松开手上了车。

伍洲在一旁问着,“相爷,那匪贼。”

“罢了,日后再说。”

第20章

楚御这回离府三日未归。

虞绾音也时常捧着书卷发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夫妻俩闹了矛盾。

青颂放下手里的茶点,“夫人,你没事吧。”

虞绾音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书卷,“我能有什么事。”

她只是忽然发现,她竟然能懂楚御在说什么。

眼下世道,他要先做许多错事,才能做对的事。

在这条路上,错的也是对的。

父亲曾在家中闲聊时,提起朝中新来了一个大理寺少卿。

因为过于刚正不阿,不通情面,被父亲称为“傻子”。

这个清廉贵重的“傻子”,在朝不过半年就被参奏流放。

污池中容不下清鱼。

可进入污池改变一切,就要把自己也变脏。

虞绾音在想,这样是不是错。

后来又觉得以对错论事,也是相当偏颇的方式。

越想越烦。

虞绾音放下书卷,“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哦好。”青颂正准备上前接虞绾音,听到虞绾音说。

“我的意思是,出府走走。”

青颂停住,这还是虞绾音入府来,第一次要求出去走走,“夫人想去哪?”

“去奉天寺。”虞绾音斟酌片刻,“帮我套个车,奉天寺要上山,我不胜颠簸之力,挑个踏实有力气擅长走山路的马夫。”

青颂记下虞绾音的要求,出门套车。

在相府一群马夫中,挑个有力气的,一眼就能看到戎肆。

青颂走上前,“夫人要去奉天寺,不胜颠簸之力,你可擅山路?”

戎肆听着这要求,眉梢微扬,“擅。”

青颂叮嘱,“那就你了,夫人才病愈,上山可仔细些。”

虞绾音出门时,果不其然看见戎肆在马车边等着。

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没有移开,随着虞绾音走近上车而有所动作。

那股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再度袭来,虞绾音压住心头的不安,故作镇定地上车。

忽而面前横过来一只手臂。

虞绾音脚步停顿,转头看了一眼。

戎肆没说话。

虞绾音微微敛眸,伸手扶上他手臂,借力上车。

他的手臂结实地像是铁棍。

戎肆有意送了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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