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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阶下囚。

叛逃的帝国余党如今还捏着一支随时能摧毁一个星球的异兽大军,就算要兑现承诺,也该是云砚泽带他们掘地三尺找出潜逃的危险分子后再考虑的事情。

云砚泽聚拢的指尖轻收,他没有抬起目光,也没有回头。

他能察觉身后的男人呼吸变沉,牧浔大概是在思考着两位副手的建议,这两只小跳蛛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成员,他又是对方多年的死敌,孰轻孰重,牧浔自然分得清。

既然如此,他们的提议,牧浔当然也会……

“……不必,”

半晌,他却听到身后的人一票否决,

“既然有了合作的条约,我相信白鹰的诚意。”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慢,铐在云砚泽腕上的手链撞了下,敲出清脆的响声,牧浔垂下眸,看见座椅上的背脊僵直,银发由于没有好好打理,随意撒落在颈后时,恰好露出那紧扣在白皙皮肤之上的黑色约束环。

云砚泽仍是原先安静的样子,在他对面的兄妹二人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会议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最后,还是在场的最后一个人弱弱地举手示意。

“首领……”赛尼尔托着腮,极力忽视掉安月遥的挤眉弄眼,“那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牧浔:“明天就出发,战后工作我已经基本处理完了,还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会在星际艇上处理。”

赛尼尔问:“要去多久?”

牧浔没说话,他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人,被四面八方的视线包围,云砚泽顿了顿:“两天……不,一天就够。”

会议室内众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

有什么事是需要大名鼎鼎的白鹰亲自到场,却只用这点时间就能完成的?

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还是他的缓兵之计?

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却没有再多解释一句,一时间,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显示屏那端成员们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牧浔才开口终止了会议室里的僵持氛围: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散会吧。”

他领着云砚泽离开会议室,跟在他身旁的人呼吸仍保持得平稳,牧浔蹙了下眉,目光斜睨过去,却发现对方肩颈绷紧,连一双唇都是抿直的。

他忽然起了几分玩味的心思。

“你在害怕?”二人在牧浔的房间门口站定,“担心我出尔反尔,毁约不让你回去?”

牧浔这会儿是真的好奇了。

到底是哪门子要事,对白鹰而言这么重要?

云砚泽顿了下,平静地回看向他:“首领多虑了。”

“是吗,”牧浔耸了耸肩,扫瞳孔开门,“谁知道呢?说不定我明天心情不好,又反悔了呢。”

“毕竟我们这些星盗出身的叛党没什么教养,最喜欢的就是——”

牧浔慢悠悠回过身,看向在门边站定,迟迟没有跟他一起走进来的银发男人。

黑色的精神力勾勒出一道细线,那线绷得笔直,却在下一瞬间,在云砚泽眼前“砰”地断裂。

“——在给猎物希望的时候,又彻底把它摧毁。”

第8章 求情

于是第二天外出时,安月遥左右看看,没忍住和一旁的赛尼尔咬耳朵:“他俩咋了?”

上将仍然扣着他那被垫了棉的手铐,面无表情地弯腰走进机舱里,首领也还是那副插着兜,没事人的模样,但是——

不知怎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她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赛尼尔从早餐盒里抬起一张秀气的娃娃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解地问:“什么咋了?”

看着挺正常的啊。

“是吗?”安月遥扬起一边柳眉,“我怎么感觉他们吵架了?”

“……”赛尼尔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他把空了的餐盒放到一边,“或许你还记得,老大和白鹰是死敌?”

都是死对头了,吵架难道不正常吗?

这两人不打起来就算好了吧。

安月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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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

唉,都怪他们老大对那家伙太上心了,又是泡修复舱又是给手铐垫棉花的,她都快忘了这茬了。

安月遥拍了拍脸,从刚才一瞬间的恍惚里清醒过来。

这次出行的就他们四个人,她可要保护好首领才对!

飞艇起飞后,驾驶舱和内舱的声音很快被隔离开来,云砚泽偏过脸,看向机身之外的星海。

他还以为……

至少要等到他破解出第一个地址,又或是再上些什么刑讯手段,才能换到回母星的机会。

借着窗台反光,他在船舱的倒影里看见牧浔正随手捏了张白纸,百无聊赖地对折着,云砚泽愣了下,目光也不由定格在他翻飞的指尖。

牧浔这次没折什么小狗小猫的,他叠了一只千纸鹤,放在眼前左右看看后,忽然一转视线,把上将偷窥他的目光抓了个正着。

“好看吗?”

云砚泽:“……”

他移开目光,重新看向窗外掠过的星云。

“哦——”牧浔在他身后慢悠悠拉长了尾调,“看来我们上将大人光有偷看别人的爱好,没有诚实的好品质啊。”

云砚泽又回过头来,湛蓝的眸子泛着寒光,被这双蓝眼睛无声地这么一瞪,牧浔心情更好了。

他抬手,抽了一张折纸放在云砚泽面前。

“……做什么。”云砚泽硬邦邦地问。

“看这么久,上将应该学会了不少,”牧浔道,“这样,折一只纸鹤出来,我可以考虑把你的手铐摘了。”

“毕竟——”

“你也不愿意让那里的‘家人们’,看到这副落魄模样吧。”

云砚泽垂下眸,盯着膝盖上的那张薄纸,浅色的长睫簌簌颤抖着,半晌,他轻笑了出声。

“首领高看我了,”他扬了唇角,将那一张纸片用二指夹起来,放回二人中间的桌子上,“我会不会折,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舱内的空气徒然沉默下来,二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谁也不肯退让。

——他不是最清楚了吗?

牧浔眸色暗了一瞬。

他倒是没想到,这话会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

的确。

云砚泽在手工方面可以说是半点天赋没有,即便是手把手教学,也能折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四不像来。

但那已经是……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久到牧浔都不知道,那段往事浮现时,脑海中的记忆会这么清晰。

他记得云砚泽跟着他的步骤一步一步来,仍然折了个七歪八扭的丑东西时,那微微抿起的唇瓣,和泛起热意的耳尖。

也记得云砚泽在他没忍住笑意的呛气声中,沉默地将手里的“纸鹤”揉成一团,最后还是牧浔眼疾手快,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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