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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取了吗?”
幸村精市收回手,抱着胳膊,声音淡定:“问过医生了,报告没任何问题,都已经交到莲二那了,赤也也和弦一郎回房间休息了。”
秋沢栎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又说道:“那、那你不回去吗?”
但话音刚落,他看了眼天色,发觉不妥之后又迅速改口道:“不行,太晚了,现在回去的话路上不太安全,我去收拾一下……”收拾一下客房。
“坐好,这个先不急,我还有问题没问呢。”
幸村精市一把按下想站起身逃离的秋沢栎,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双带着点慌乱和显而易见的逃避的眼睛,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慢条斯理地问道:“‘有事要回家一趟’……阿栎,现在可以告诉我,有什么事能让你大半夜的跑回这边吗?”
秋沢栎顺着他的力道跌回沙发里,闻言,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辩解什么,但所有的借口在幸村精市的目光中都显得苍白无力,所以他索性选择了沉默,无声地抗拒着。
但幸村精市却没有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蓝紫发的少年叹了口气,轻声道:“阿栎,你看着我。”
虽然嘴上很抗拒,但秋沢栎仍然听话地抬起了头,灰蓝的湖泊里登时盛满了漂亮的紫色,像落了满目绚烂的水晶。
里面没有敷衍,没有愤怒,没有埋怨,只有郑重的承诺、决心甚至是纵容,像是从初识到如今,幸村精市对待他的态度一样,从一而终,令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你在怕什么?阿栎。”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穿透力,像是要凿开那层虚张声势的伪装,直击深处的灵魂:“刚刚在店门口不是说好了等我吗?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一转头就躲起来了?”
“我哪有,我没有躲……”秋沢栎下意识反驳,声音却逐渐弱了下去,后半句话小到几不可闻,含含糊糊地被咽进肚子里。
“没有?”幸村精市低笑一声,但笑意里没有任何温度,他的指尖划过秋沢栎的额角,动作轻柔地将他被夜风吹乱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却带着一丝掌控的意味:“你自己信吗?阿栎。”
从下意识做出逃避决定的那一刹,在场的二人都明白他的行为代表着什么意思,幸村精市更是。
甚至在不久前,当他看着秋沢栎那双通透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的眼睛,听着他绕开所有谨慎和探求,满是信任地说出“一定要告诉我”时,还满心欣慰,他还以为这段时间的温水煮青蛙有了突破,好歹孩子长嘴了知道问了,也愿意和他沟通了。
所以他才用最大限度的坦诚,许下了“全国大赛结束之后,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承诺,试图用一个明确的期限给予秋沢栎安全感,压住他那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
结果幸村精市完全没想到,他前脚刚离开视线范围……甚至还没完全离开,这小子后脚就毫不犹豫地开始倒数321跑路!
这种干脆利落的劲如果用在别的方面多好!
“……”
一旁的秋沢栎彻底没了声音,他能想出的任何辩解在这一刻都显得可笑极了,在幸村精市那不容错开的目光里,他无处遁形,对方早就将他内里的慌乱、自保般的逃避看得一清二楚。
那股沉重的窒息感再次抓住了他,比在医院时更加清晰,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幸村精市的身影,也清晰地映着里面翻腾的、几乎要溢出来的不安和惶恐。
一直注视着他的幸村精市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或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曾在他眼中不止一次的捕捉到过。
那是深植于骨子里的、对失去和被抛弃的恐惧,是这个人灵魂底色里无法磨灭的伤痕。
要做些什么。
要做些什么的。
于是,幸村精市伸出手,轻轻地覆上秋沢栎放在膝头、因为无意识攥紧的手背,少年的手很凉,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在怕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怕我告诉你了之后,一切就都会改变?怕我离开?还是怕你会被抛弃?”
秋沢栎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嘴唇抿得发白,没有回答,但那双眼睛早已说明了一切。他所有的胡思乱想,所有的悲观预设,都被幸村精市一语道破。
幸村精市的手掌温热,坚定地包裹住他冰凉的手指,试图将那份温度传递过去。他看着秋沢栎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阿栎,你听我说。”
“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我告诉了你什么,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他微微加重了语气:“我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抛弃你。”
“这份承诺,和我答应你‘全国大赛后告诉你一切’的承诺,一样重。”
“你相信我,你再多相信我一点,好吗?”
秋沢栎的呼吸声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能感觉的到幸村精市的掌心很暖,那份暖意似乎正顺着彼此相贴的皮肤,一点点渗进他冰冷发僵的指骨,然后沿着手臂缓慢向上,试图焐热他那颗被恐慌浸泡的心脏。
那双一直注视着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敷衍,没有躲闪,只有一种厚重如磐石般的笃定。
而这份重量感,竟奇异地压住了他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
他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酸涩地可怕。少年犹豫半响,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但又重得像某种不容违背的许诺。
“大点声。”
幸村精市看着他,不依不饶,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坚持,“我要听你说,说出口。”
“……信。”秋沢栎的声音终于清晰了一些,虽然还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反手握紧了幸村精市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又重复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我等你。”
“嗯。”幸村精市应了一声,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着点暖意的笑容,漂亮地像春花开遍的山野:“这才乖。”
秋沢栎眨了眨眼,感觉到脸颊滚烫,不知道是被捏的还是羞的,但总之,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幸村精市已经牵着他的手,熟门熟路地拐进了自己的卧室。
秋沢栎:?
等、等等?
他迟疑地出声:“那个,我去睡沙发吧,床可能有点小。”
他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要挤下两个半大少年的话,那到底还是有点勉强,远超过他们心照不宣的安全距离。
虽然有客房,但因为先前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会有人留宿的情况,已经很久很久没人用过了。
“那就挤一挤吧。”
幸村精市看着那张床,语气自然,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是晴还是阴一样自然。他瞥了一眼还有些犹豫的秋沢栎,声音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