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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和法国梧桐连成条林荫大道,陆文渊望着那一座座绿树掩映下的独栋小楼,觉得日子过得真快。

南方的春天稍纵即逝,四月一过,巷口那几棵老白杨经风一吹,又鲜活起来,衬着方如碧如洗的天空,是派好景致。

陈安楠经过上次生病,和陆清远好久都没再闹过小脾气。

不过他体质差的毛病在南京很受罪,到了五月份,他又小感冒了一次,咳嗽咳得肚子都痛,养了小半个月才养好。

这也不怪他,连着两个月气温横跳,过山车似的,早晚都冷,中午那小会儿又热得不行,街上穿短袖穿厚衣服的人都有,就是容易生病的季节。

陆文渊送他去上学的路上,还不忘叮嘱他,只有中午才可以脱外套。

陈安楠很乖的说知道啦,又说:“今天五点半放学,你可别忘记了呀。”

幼儿园今天有活动,放学晚,老师提前通知过。陆文渊说:“记着呢。”

陈安楠最后又确认了遍:“哥哥一起来接我呀?”

陆文渊给他送到班级位置上,说:“放心吧,他不来叔就给他捆好用麻袋装来。”

陈安楠捂住嘴,嗤嗤地笑,朝叔叔挥手说白白。

将近一个学期的相处,陈安楠已经和小朋友们熟络成一片,他人前是乖小孩,往那一坐就是一小团,人后是撒娇精,小嘴说话又甜又软,大家都爱听。

陈安楠在班里有个玩得很好的小朋友,那男孩子叫谢溪,比他大几个月,经常从家里带点玩具甜点来分给陈安楠。

陈安楠很喜欢吃谢溪带的奶油泡芙,吃高兴了还会卖乖,就叫他“小哥”,因为家里已经有个大哥哥了。

这让谢溪很受用,自觉当起了哥哥的责任,除了每天投喂陈安楠奶油泡芙,每次班级值日,还要帮他打扫卫生。

陈安楠今天上台唱歌的时候,他就帮陈安楠摇小铃铛伴奏,听陈安楠唱“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陈安楠有副好嗓音,唱起歌来像灵动的百灵鸟,老师总是让他当领唱。

放学的时候,陈安楠和谢溪手拉手开小火车出校门,临走前,谢溪说:“放暑假的时候,你去我家玩吧?”

陈安楠“啊”了声,觉得去别人家玩很不好意思,摇摇头说:“不用啦。”

谢溪用肩膀轻轻撞他:“去吧去吧,离你家很近的,就在北京西路。我妈妈可会做甜点,你不爱吃奶油泡芙吗?你去了我让她做一大桌!”

听到奶油泡芙几个字,陈安楠心里顿时萌出根墙头草,经风摆动着,暑假有哥哥和叔在家,他本来哪儿也不想去,能一个人在幼儿园呆一整天,对陈安楠说已经是极限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暑假,他不是很想离开叔叔和哥哥呢,可一大桌奶油泡芙也着实吸引人。

校门口,陆文渊牵着陆清远在家长堆里等人,看那俩小孩凑在一处不知道说得什么悄悄话。

孩子们被老师举着班牌带到校门口,陈安楠前脚刚出来,后脚就被陆文渊抱起来飞抡了圈。

他失声一叫,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新奇的失重感让陈安楠很喜欢,他稀罕地搂住陆文渊的脖子,捏叔叔的耳垂玩,软乎乎的一片肉,温热着。

陆文渊把他顺势抱在臂弯里,问:“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小哥吗?”

“嗯呐。”陈安楠点头。

陆清远抬头瞅他一眼,怎么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陈安楠张开手臂比划:“小哥说如果我去他家,就送我这么一大桌奶油泡芙。”

陆文渊笑问:“那小哥请你去做客,你要不要也请他来我们家做客?”

陈安楠歪着脑袋认真思索,其实他还没答应做客的事。

倒是陆清远的声音先从底下飘来,捎着点轻飘飘的嘲讽:“不用吧,我们家又没奶油泡芙。”

陈安楠动动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没有奶油泡芙就不能来了?”陆文渊揉揉儿子的脑袋,“要是这样我买点去。”

陆清远没接话,头一扭,自顾自先走了。

小孩子是很奇怪的生物,吃醋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更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陆文渊想起件事,跟陆清远说:“对了崽儿,妈妈工作调动了,今年回国一段时间,想接你去北京过暑假,问问你的意思?”

陈安楠支起耳朵,舀饭的勺子顿住了。

他本以为陆清远会犹豫,会纠结,会舍不得自己,没成想陆清远头也不抬地说“去”。

陈安楠脑袋一侧,咬着勺,没吭声。

去就去呗,反正自己也有别的好朋友玩。

结果第二天,他就找到谢溪,揣着小心思,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人家:“暑假我去你们家玩还作数吗?”

第11章

陆文渊其实也没想到陆清远会一秒都没犹豫的答应。

他原以为按俩小孩的关系,至少能纠结半个月的,大半年的相处,分别不应该是恋恋不舍吗?这怎么和他想的不大一样呢?

好像有点冷战的意思。

比如陈安楠前段时间还在陆清远的房间里扎了窝,这几天抱着自己的小毯子,又回陆文渊的卧室了。

再比如陆清远也不把画册给他看,只冷着脸说:“我的不好看,找你小哥的看。”

陈安楠摸不着头脑的回嘴:“小哥每天都给我带不同的画册,我还答应去他家玩呢。”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到陆清远哪根肺管子了,他顿时炸毛的薄哼一声,语气冷得不像话:“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去他家住,赖在我家做什么?”

六月的天热,陈安楠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热得,“唰”地下就红了,他张张嘴,额头上的小汗珠顺着滚下来,嘴巴张开又合上,到底也没说出句话,只是默默从椅子上蹦下来,回陆文渊的房间关上门。

电视里卡通小人叽叽哇哇个没完,吵得的人心烦意乱。

陆清远听见房间里有动静,视线却始终定格在动画上,没看多久,嫌小人太吵,索性把电视机关了。

陆文渊期末周很忙,学校里事多,下班都比平时晚不少,陈安楠左等右等,等不着叔叔,就把脸压在桌上,盯着墙壁花纹发呆,蔫巴巴的。

平时他这个点都爱看画册,但这几天陆清远不肯给他了,这让陈安楠无事可做,其实也不是真没事做,只是他因为陆清远那句话,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也干不下去别的事。

从这天起,他们彻底不说话了,既不是好哥俩,也不是好朋友。

陈安楠消化情绪一向很快,基本都是睡一觉的事,可这回却真的伤心很久,到陆清远被送走的那天,他俩连句再见都没说。 W?a?n?g?址?F?a?B?u?页?ì?????????n????????????????o??

陆清远的性子向来冷冰冰的,陈安楠不主动,相当于主动割裂这段关系。

陆文渊就是平时再忙,没注意,这会也能察觉到俩小孩不对劲了。

他在回家路上给陈安楠买了块冰淇淋小蛋糕,陈安楠低垂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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