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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定是囊中之物。

可谁让,钧天不答应呢?

若是不能完成任务......

哪怕是在睡梦中,顾清晏仍旧面色惨白,像是想起来什么及其可怕的事一般,连呼吸都短促了。

不......不!

顾清晏宁愿被五马分尸凌迟致死,也不愿失去钧天,以及为他所带来的一切。

哪怕他的容貌气度才情,以及其他讨人钦羡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只要钧天还在,就都是真的。

就算你是天之骄子,就算你学富五车年少成材又怎样?还不是要被他顾清晏踩在脚下!只要钧天的一个道具,立刻都言听计从。

不论是白翟远道而来的王子,或是才情满溢的状元郎,素有威名的少年将军,云游四海的神医?不都成了他手底下的傀儡,昏头昏脑的可怜虫。

顾清晏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洋洋自得似的。

白纱如雾,宛若四年之前的阳光似的,罩了他满身。

宫外的月光愈来愈亮。

官驿之中,义伯达哈终于停下讲述,慢慢饮啜了一口酒水。

树上,时景初抓着叶淮之的力道越来越紧,指尖泛白。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时,还是免不了震惊。

在这个故事之中,主角是白翟王子与顾清晏,可义伯达哈呢?

就仿佛是隐身了一般,时景初看向院内的老者,目光是少有的锐利。

可不要忘了,四年之前来到大乾的,也有作为副使的义伯达哈。他在这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时景初想到的,江问钧当然也意识到了,开口评价道:“不错,很严密的故事。”

义伯达哈本沉浸在运筹帷幄之中,却未曾料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执着酒碗的手一顿:“将军难道还不愿相信吗?”

赫索努坐在一旁,也是眉头一紧。

“实话实说,这些我都早已有过猜测,”江问钧直言道,“可哪怕真相如此,口说无凭又有谁会相信?还是说,大宗准备亲自上台作为人证?”

江问钧嗤笑一声,说出的话毫不留情:“坐下这么久了,本侯却还没有看见过大宗的诚意。”

义伯达哈眼皮跳动,终于是稳不下去了。

只见他一个眼色,赫索努便从脚下端起一个带锁的箱箧。

“将军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便也不再磨蹭了,”义伯达哈打开箱箧,“这便是我们的诚意,将军,请?”

只见其内满满当当,大多都是信笺,因为时间的关系,纸张薄脆而泛黄。除此之外还有几枚玉佩,江问钧甚至还看见了顾清晏在当皇子时的私印。

随意抓过几封信,草略浏览过后,江问钧瞳孔微缩。

“从头至尾,不论是我们,还是那位的——所有的来信都在这里,”义伯达哈嘴角上扬,“将军,这些诚意够了吗?”

江问钧并不答话,将箱箧内所有东西一一看过。

义伯达哈也不催促,只继续笑道:“若是将军答应与我们合作,这一箱东西就都是您的。”

沉默良久之后,江问钧嗓音微沉。

“那你们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们想要什么?”

“将军英明。”

义伯达哈垂头,掩住其中闪动的寒芒,他站起身,深深往下拜了一拜。

“白翟愿以箱箧作为礼物,换得新帝即位时,北部十三城。”

月光如瀑,霜雪一般倾斜而下,却照不亮江问钧暗沉的眼眸。

他肩背挺拔,不动声色,只有捏着信笺一角的手却隐约泛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赫索努与义伯达哈一样,也弯腰拜下去,眼中都是浓厚的恶意。

昔日少年将军,满堂花醉,一剑寒霜,长剑凌清秋,傲气风流。

临危上任,率领三十万大军便平定边疆,被大乾百姓视为“定国侯”的你,现在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江问钧却笑了,他缓缓往后靠去,右手一松,信笺轻巧落下。

赫索努瞪大了双眼,猛地直起身,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世人皆是如此,爱看美人迟暮,英雄折腰,可真当有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时,反倒又觉得不可思议了。

义伯达哈目光阴冷,厉声道:“难道将军受尽折辱之后,反倒要以德报怨么!”

江问钧却摇头:“没有这箱信笺,我照样可以达成目的。”

见他如此不识好歹,义伯达哈终于再也装不下去:“将军莫不是以为看了这些东西后,还能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吗!”

随着他的话,暗处仿佛有人缓缓拔刀,出鞘之声骤起。

时景初惊慌回头,叶淮之的手也早已握在了刀柄上。

江问钧面色不改:“你可以试试。”

院中气氛骤然冷凝,三人对峙着,空气仿佛都胶着住了。

直到义伯达哈再次出声,才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只见他的脸上都是怒气与阴冷,衬着衰老干瘦的面皮,甚至到了狰狞的地步,开口所说的话,却仿佛像是一道惊雷。

“将军如此忠君爱国,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大乾现在的‘君’,真的是你要衷心的君吗?!”

江问钧一凛:“什么意思?”

义伯达哈却又忽然冷静下来了,他伸手,朝着空中作了个揖:“将军别忘了,那封信上除了‘四’,可还有个‘十三’呢,想必以将军的谋略,应该知道这都是什么意思吧?”

江问钧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肃杀:“你们知道什么?”

“只是可惜,若没有十四年前的那场大火,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

“那时的顾清晏刚过十七,不可能做到。”

“小人可从没有说过,火是那位放的啊。”义伯哈达摇头叹息,事到如今,他也终于不得不亮出了底牌。

江问钧拧眉:“大宗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直说的好。”

义伯达哈嘴角微勾,声音压低,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我们没有放火之人的罪证——但我们手中,有两个人。”

两个人?!

义伯达哈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宣纸,缓缓展开。

是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两个人一坐一站,坐着的妇人风韵犹存,站着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

可这两人的眉眼之间,却都是教人心悸的熟悉。

——只因这妇人的形貌与太子妃分毫不差,而从那个孩子的眉眼,也依稀能辨出几分先太子的模样!

江问钧甚至都忘了眨眼,一顿不顿地盯着画像,今晚一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真正认真了起来。

目光犹如实质般刺向义伯达哈,其中的锋利强势几乎要让他站立不稳,勉强镇静道:“机缘巧合,十三年前,我们的人在边境遇见了怀着身孕的太子妃。”

这当然是美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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