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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悠雪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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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巫医
索塔的这些伤, 有点像是因为免疫力缺失而导致的并发症。
皮肤敏感而脆弱,容易受伤,不算太恶劣的环境会导致他皮肤开裂乃至发炎, 长期躺着,压迫皮肤也会, 甚至是衣服材质太粗糙也会,就更别提环境当中的花粉、湿度等影响了。
一些长期卧床的病人, 也会基于类似的原因, 极易生发褥疮之类的皮肤病, 需要照顾者频繁擦拭身体以及及时更换衣服和被褥,才能避免这种病的生发。
索塔家虽然在村里算是有威望的了, 但局限于生产力,其实也就那样, 当然不可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索塔的父亲, 看他的样子, 似乎也还需要劳作,甚至可能因为田离得比较远所以来得迟了。
这一切都说明这个村处于初级生产阶段, 大部分人都还是农民。
不过,这样的话苏茶又有了新的疑惑。
“他伤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敷草药呢?村里没有医生吗?”她问芭拉。
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敷着草药, 这说明村里是有草药的, 而“村长”家威望大,为什么没有给他儿子敷草药呢?
芭拉想了想,解释了起来。
很久之前, 村子里是有一位巫医的, 巫医的职能很大, 其中一项就是医治村民。
巫医会上山采药,制作草药以治疗村民。
但巫医后来“回归地母的怀抱”了,这是这里“死掉”的委婉的说法,用于比较有地位的人。
所以,后来索塔患了怪病,村里也没有医生为他治疗,还是他父亲花了几天时间去隔壁村请来了他们村的巫医。
但是请了几个巫医,都对索塔的怪病束手无策,于是他们家也就幻灭希望了。
同时,由于索塔激怒了山神,受到山神的诅咒,村里人都不敢进山,只有几个猎人在山脚山外的位置打转,偶尔能采集到一些药草。
药草不够,也没有巫医配药,索塔父亲也自觉羞愧于大家,在索塔脱离危险期之后,就没有用村里的草药了。
从另外一个方面说,索塔的皮肤病是长期病,治疗起来要用的草药也是无底洞,就更不可能浪费本就稀缺的资源了。
芭拉磕磕碰碰表达出这些意思后,苏茶对村民们的淳朴善良又有了新的理解,也解答了她冥冥中的疑惑。
她本来还觉得奇怪,这个村依山傍水,又能耕作,即使唯心化加剧了耕作难度,但也不应生活得如此困苦。
原来村民们因为索塔被山神诅咒,所以不能上山打猎采集,所得的资源自然少了许多。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村民们在如此笃信山神的同时,还愿意索塔这个“被诅咒者”在村里生活,为此还要经受不能上山所导致的一系列的副作用,不得不让人感叹他们本质的纯良。
当中,或许“村长”的威望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他们之间并非强权与被压迫的关系,而是尊敬与被尊敬的关系。
更别说,那些珍贵的草药也曾被敷在她的身上,当时她还是一个生死未卜的外人。
村民们的善良可见一斑。
听着苏茶和芭拉的对话,索塔先是涨红了脸,对她们所说的一切展现出愤怒的姿态,然后,他的愤怒又迅速变得萎靡。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仅得罪了山神,害得村里人不能上山,还一无是处,是个连洗衣服都会搞砸的废物。
一种深深的屈辱感萦绕着他,使他低下了头。
他本想证明自己,却只是证明了自己的无能。
他的左边,是他的父亲和第一时间赶来救他的大人们,他们站着寒暄聊天,就像是他小时候见到的那样,大人们在树下抑或是麦场,以一种他不了解不明白的姿态,附加着大人的口吻。
而他右边,是那些先前嘲笑他,却又在救他的过程中出了大力的小孩。
他们嬉笑着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充满了孩子看热闹的欢喜。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和同伴一起,什么事都是热闹开心的。
他不理解他们的吵闹,只觉得聒噪。
大人和小孩是两个群体,而他不属于当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能理解他们,他被他们抛弃了。
索塔蜷缩着,宛如一只从水沟里爬出来的狗。
“你发病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你有什么感觉?能展示一下吗?”苏茶对着索塔说道。
索塔当然是听不懂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是什么来头,甚至他连站在一旁的芭拉也感到陌生——他待在房子里太久了,村子里奇异的目光又让他不安。
芭拉却是听懂了,但她不太理解大姐姐说这话的出发点,有些犹豫要不要翻译出来。
突然,一个农妇冲了进来。
她抱着索塔就开始嚎啕大哭,“儿啊,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伤着啊?”
索塔的父亲看到妻子来了,没好气的指责了她几句。
而农妇也不甘示弱,回骂他不管儿子,竟把他放在这里不管不顾。
老农有些挂不住连,呵斥她,说都是因为她的溺爱纵容,才导致今天的事情发生。
两边顺势吵了起来。
农村的夫妻关系其实就是吵架关系,人们通过吵架确定自己在家庭当中的关系,也确定家庭在村子里的权利地位和不可侵犯性。
家庭要么有力量,拥有数个男丁,要么有会吵架的人。
分东西分少了,要吵;孩子被人欺负了,要吵;家庭内部出现了争斗,要吵。总之,要指桑骂槐的吵,要歇斯底里的吵,要吵给外人知道的吵,吵架起到如此多的效果,甚至能够兵不血刃的完成一些条件和目标,实在是暗含了极大的智慧。
看到他们俩吵架,周围人连忙过来劝架。
小孩们在旁边跑动,看热闹看得欢呼雀跃,一些狗也兴奋起来,整个村子都活泛了。
随着农妇带着几个健壮的妯娌闺蜜,把索塔抱着离开现场,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苏茶和芭拉回了一趟家,把采来的野菜放好,然后又出来了。
“今天也有鱼吃吗?”芭拉殷切地问道。
“可能,看运气。”苏茶回道。
下笼子抓鱼实在是一件看运气的事情,有可能爆护,也有可能除了水草之外什么都没捞到。
“明天去山上怎么样?”苏茶问道。
她今天和芭拉把村子附近逛了一下,除开耕田之外,整个村子的覆盖范围不算大,河岸沿途的野菜更是被收割了一茬又一茬,如果不是野菜跟野草一样长得快,恐怕她们今天都很难有收获。
而沿着河流蜿蜒向上,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