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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平抬着的手掌慢慢的弯曲,变成了五指向下扣的姿势。
落在吴秋秋的头顶,只要略微一使劲儿就可以穿透她的头颅,抓掉她的脑髓液,让她的头像一个西瓜一样炸开。
死亡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吴秋秋没有挣扎,吴敬之便越发得意。
马上,马上这个人就要死了,他脸上的狰狞几乎藏都藏不住!
然而,就在落下的一瞬间,吴秋秋闭上了眼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那双已经堪堪落在她头顶的黑手,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就像泥土捏制而成的玩具,干燥以后轻轻一摔,就成了碎屑。
“啊,不,不,怎么会这样?”
男鬼的面容扭曲至极,他的声音十分尖锐:“我是你爹呀!秋秋你居然对你的父亲做这种事情,你这不孝女。”
接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想要掐住吴秋秋的脖子,四周的墙壁也开始松动,仿佛要垮塌下来。
然而吴秋秋不为所动:“我刚才没有戳穿你,是我内心有愧,你还当真以为你骗过了我吗?你这可怜的东西。”
男鬼的另外一只手也在吴秋秋面前融化,落在地上变成黑水。
紧接着他整个的身体,像一堆烂泥一样融化在地上。
而吴秋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滩烂泥,看着他的五官,身体,在慢慢的融化,扭曲,变形。
表情没有任何的怜悯,只有嘲讽。
是的,从始至终这男鬼都没有骗过吴秋秋。
吴秋秋刚才之所以一动不动,无非是回忆起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哪怕知道是假的,她也想多看吴敬之片刻。
这是吴秋秋个人的选择,与这男鬼的道行没有屁关系。
他还当真以为自己骗过了吴秋秋,确实可笑。
“我不信,你刚才分明被我骗到了!你的表情不会是假的,你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
男鬼声嘶力竭的叫嚣着。
他不信吴秋秋没有被他骗到。
一个人怎么可能内心强大到这种地步呢?
他能窥探人心,知道吴秋秋内心最深的遗憾就有刚才那个男人之一。
在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直视自己的内心?眼前这个年纪小小的小丫头能够做到吗?
莫忘了,此时的吴秋秋在他眼里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他不信,不信!
那即将融化的五官在这一刻显得恐怖极了。
最后仅剩下一双眼睛在黑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就好像一个煮得十分粘稠的汤汁。
“你不用问我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而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走进去,我压根没有陷入你的套。”
吴秋秋居高临下看着这滩烂泥。
男鬼在恐惧之中慢慢蒸发,最后空气中只剩下他不甘地吼叫。
此时一抹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透了进来。
天,真的亮了。
第665章 绣花针和铜剪刀
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一些杂乱的脚步也从远处走到了门外。
接着骆雪然声音又响了起来:“快点把门板拆掉,放我进去。”
那声音刁蛮任性,娇滴滴的又带着一种刻薄,不是骆雪然是谁?
“大小姐不能啊,这是老爷吩咐的,必须要把她锁在里面,你要是打开了她跑了怎么办?”
有家丁为难地回答她,
这话一落下,那人好像被骆雪然踹了一脚:“快点打开,本小姐说的话都不好使了吗?要不让我娘来?”
一提到她那威名在外的娘,那些家丁皆是沉默了。
然后有人带着恐惧的语气说:“您,您别让夫人来了。”
这骆家的当家主母啊,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在这骆家可是作威作福,威名远扬。
人称母老虎。
就连老爷都不得不给主母几分薄面,更别提他们这些下人了,动则非打即骂。
曾经有个下人只是打碎了一个花瓶,就被她抓去直接杖毙而死。
还有一些妄图勾引老爷的丫鬟,不是毒死了,就是掐死了,要么就是沉溏。
总之得罪了主母的没一个好下场,更何况他们这些下人呢?
可以这么说,在这骆家除了太爷,没有任何人能管得住当家主母。
这一切,只因为祖母有一个了不起的娘家以及五个哥哥,这五个哥哥个个能干且还护犊子。
所以才能让夫人和骆雪然母女俩在这骆家横着走。
这剧本,妥妥的大女主团宠剧本呀!
吴秋秋可羡慕死这骆雪然的娘了。
虽然在这里骆夫人是个反派,但幸好骆雪然跟自己一边的,连带着反派也跟自己一边的。
果不其然在骆雪然的威胁落下之后,那些家丁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答应了骆雪然的要求:“行。大小姐您退后,我们把木板拆开。”
他们是宁可得罪骆行善,也不愿意得罪骆雪然的老娘。
得罪了老爷,可能最多被骂一顿,打一顿。
得罪了骆雪然的老娘,那可不是打骂一顿那么简单的了。
这毒妇只怕要直接剁了他们的手指。
综合考虑了一下,还是得罪骆行善吧。
于是他们特别积极的拆起了木板。
骆雪然插着腰站在一旁:“哼,晾你们也不敢不同意。”
吴秋秋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也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天亮了,之前的一切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房间还是原封不动,什么灵堂,什么棺材,什么遗像皆是不存在。
只是她做了一个很深沉的梦罢了。
那一层一层的梦境,将她拽进旋涡。
搞得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然而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盯着蚊帐。
肚子也在咕咕作响,听着外面的嘈杂,吴秋秋自己都有一点点怀疑了,莫非先前的一切果然是梦吗?
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十指完好无损,并没有血肉翻飞。
但是她的怀中放着一根长长的绣花针,枕头底下也有一把铜剪刀。
她拿着针和铜剪刀眯了眯眼睛。
这几乎能百分百的证明,昨晚不仅仅是梦那么简单
她是真的遭遇了那些恐怖的事情。
还好挺过来了,此时天已大亮,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式。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她是粒米未进。
而骆秋然的这副小身板本就营养不良。
此时长时间的未进食,居然就连坐起来都感觉完全没有力气了。
也不知道从前是遭遇了怎样的折磨呀。
这骆家真不是东西。
而这折磨她的人中就有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