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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言点头迈进去,目光平静。
走近,教学楼外墙剥落,露出里面发霉的水泥,像皮肤一样溃烂。窗户也碎了几扇,黑洞洞的缺口。
她四处看,拐到那四栋教学楼背面,目光一眺,忽然看到远处还有一栋矮楼。
她指着那里问刘胡草,“那里是什么地方。”
刘胡草停下来,眼睛眯了眯,艰难看过去。
那栋楼的外墙大片龟裂,露出钢筋,烧剩的窗帘布条挂在窗框上飘荡。
像在招魂。
他恍然大悟,激动道:“哦!那栋楼是之前着过火!有个娃娃点了把火,要烧掉学校!”
贝言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呢。”
“……”在她的注视中,刘胡草讪讪闭上嘴,挠了挠头,像是在纠结该怎么说。
而贝言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后来他们失败了~”
身后传来话音,是不着调的轻松语调,不用回身都知道来者是谁。
贝言任由自己肩膀被搭上,抱臂没看他,淡声打断:“不是不来?”
身边人低头看她,影子就这么落下来,笑道:“我一想,怎么能让我们小贝一个人来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呢。”
贝言忍着:“温复。”
温复笑得直不起腰,扶着她站定,像哥哥一样盯着她的脸认真看了半天——
“胖了。”
他惯会胡扯。
难以想象这人居然是洺港的疯批太子爷、地网的主人,各大顶流主播都是从地网出来的。
真是疯的一脉相承。
贝言忍无可忍啧了声,挽起袖子要动手。
刘胡草知道不会真打起来,就坐在一旁的石墩上,仰着头笑看他们。
温复闪身躲开,笑眯眯说,“你把我打一顿,你就听不到你想要得到的情报了哦。”
贝言:“快点说。”
温复双手插在西裤裤兜,“你想先从哪一部分开始听?你想知道什么?”
贝言斜他,“说的你好像很了解这里,我问哪你都能答。”
“当然。”温复点头,眼睛弯弯的:
“我也是岚城高中的优秀毕业生嘛。”
贝言陡然僵住。
她在对方那张笑眯眯的脸上判断不出真假来,只好看向刘胡草,而后者避开了她的眼睛。
贝言:“是她送你来的?”
贝言问的是温复那继母。
她知道温复以前在温家很艰难,有个继母,不是把他送到疗养院就是送到精神病院去。
温复见她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可贝言一点轻松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认真望着他,温复就抿着笑,小小地垂了下眉,像是拿她没办法:
“被送来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在想,不如回家和她同归于尽得了。”
他语调浅了很多。
贝言说不出话。
温家如果是地狱,那岚城高中又是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能让温复觉得…不如呆在地狱里。
“温复。”她喊了某人名字,“你和顾知宜是同学吗?”
“不是。”温复答得很利落。
贝言随后听到那更加利落的下句:
“我们是一生的好哥们!”
温复说的慷慨激昂,情绪一贯善变。
但贝言没笑,他就收敛起来:“好了,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呢?是1117事件,还是1120事件?或者我从头开始说呢?”
贝言:“有什么区别?”
温复歪头,“纵火案和斗殴事件。”
贝言一时间严肃眨着眼,正在犹豫要不让他从头讲,忽然听到温复这样说:
“贝言,这两个数字代号都是日期。”
他沉了沉音:
“你没发现…它离什么日子很近吗。”
贝言没看破,她低着头走来走去琢磨,口腔里还残留着杏的酸味。
日期日期……
脚步渐渐停下,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眼里彻底凝滞。
杏的酸味变成尖锐的矛,从每一个缝隙里挤进她身体。
痛苦做不得反应。
…在岚城高中待了很久,听温复把顾知宜的事说完。
到天黑的时候下山,贝言戴了口罩跟在最后头,一声不吭,连眼睛也看不见。
站在山边歇脚时。
月光垂落在漫山遍野的果树上,每一片叶都漆上白涔涔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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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满山的果树里,一簇红执拗地钻进贝言眼睛里去。
那是一棵无二独一的树。
立在山崖旁边的矮石块那里,但长势很好,枝条上绑着千千万万根红带子,大约是用来祈福的树。
上山的时候是刘胡草带路,没走山背面所以没看到它。
而这回是温复带的路。
贝言原想随口问那是棵什么树,但她嗓子哑了。
“那棵树运进来费了好大的劲。”
温复这样说。
贝言总算动了动,侧目,眼睛肿着。
“是山上祈福用的吗。”
“才不是。”
贝言一顿,而温复的声音好低:“它是你的树。”
贝言不明白。
月色吹动那一树红线。温复的声音轻得像气音,带着一点点无奈,大约觉得谁没救了吧。
“漫山遍野都结酸杏子的时候,它为你开白色的花。”
天际山远处,一道紫色闪电掠过。
滴滴答答中,岚城下雨了。
…
贝言以为大概前后只需要三天就能回去,可岚城这场雨来的太汹涌,将她困在山里,根本出不去。
反观温复气定神闲地住下,每天还钓钓鱼。
最后还是贝言发了顿火,把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才钓来的一条鱼连夜放回池塘,才逼着温复想办法送自己出去。
温复问急着出去做什么呢?
他明知故问。
贝言打算回去,打算见到顾知宜。
该抱下顾知宜的。
可坐在回去的船上,她忽然想起离开那天的情景,简直算是又把猫丢在那里。
她欠顾知宜的爱意仿佛太多太多。
这下又欠一笔。
她拧眉。
顾知宜恐怕在生她气,大概会冷脸避开她。
到达朝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发信息不见顾知宜回复,也不在家里。
向申恩打电话,他说是公司举行团建,到了地址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酒吧。
团建着团建着跑到酒吧去了,好好好,都气她气成这样,家都不回了。
贝言戴好口罩走进去,酒吧里人头攒动,大多数都醉的不成样子。
一眼,看到某人随意坐在吧台角落,衬衣严谨衬着宽肩窄腰,线条清晰。
身材上没有认错的可能。
公司其他人都在舞池里玩,只有顾知宜坐在那里,指节松松圈着玻璃杯,喉结在阴影里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