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的冰冷情绪深渊。
顾鸢少有在清醒的时候,惊恐发作了。
他讨厌这样——讨厌自己暴露出任何脆弱与不安。
他还有些理智,试图控制自己不在对方面前战战发抖。可惜他红了眼角,只是徒劳。
邻居顿了顿,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将顾鸢翻过身来,让对方面朝下着趴伏在沙发上。邻居的手落在身下人起伏优雅的脊骨上,力道轻柔地拍了拍。
这是个与记忆中完全不符的举动。顾鸢一下便抓住了这根绳索,从记忆的深潭中挣脱出来。
他那急促的,几近让他呕吐的痉挛感,也渐渐柔缓了下来。
顾鸢渐渐变回了——现在的顾鸢。
他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邻居看他从惊恐发作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给他挂上了一个蓝牙耳机。
顾鸢一愣,从中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吓到你了吗?”对方柔声问,“乖,没事。我叫停了。”
“……”
顾鸢咬紧牙,他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是一场惩罚。
主人不允许小狗拒绝他的礼物——便一定要用更为扭曲强势的方式,让小狗记住拒绝主人礼物的代价。
——无可救药的,亲密关系里的虐待狂。
顾鸢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眼眶湿润,少有因情绪掉了泪;却还是能用仿佛无碍的语气笑着说:“真是的,哥哥怎么找了这么一条脏狗来?”
第22章
“邻居”视线低垂着,轻轻落在顾鸢身上。
在他眼里,对方不像个会和男人玩恶劣游戏的金丝雀,只像个摆在家里的脆弱古董瓷器。美则美矣,却只能用以欣赏,哪怕轻轻触碰,都会惴惴担心着在其上留下什么抹不去的痕迹。
——这种错觉,全然来自于顾鸢那双清冷墨色的眼。
难道穆少爷没有注意到吗?
“邻居”心中迟疑。顾鸢的这双眼,实在是与穆家小姨的眼太像了。只是面前的这双眼,还微微含-着人味,少了穆家人那种纯粹的偏执疯狂。因此便不再是一双疯子的眼,而只是寡情美人的婆娑泪眼。
那只白玉似的手抹了一下脸,也抹去了眼中薄雾似的泪水。
顾鸢支撑着自己缓缓坐了起来——肩膀还兀自微微颤-抖,却已经露出了一个如平常一样的笑容。
“哥哥。”他扬起脸,朝虐待者露出自己脆弱的咽喉,咬字缱绻地叫着对方,“我喜欢这个游戏。不要叫停,我们继续玩好不好?”
如其他人说得那样,穆弘的的确确不是个好东西。
伤害对方——渴-望被对方伤害,世间亲密关系大抵如此。
“那就继续。”他说。
*
顾鸢料定穆弘不会找个玩得很开的人。可邻居反应生涩得很,与对方那英俊凶悍的脸庞根本不搭。
对方完全不懂如何讨好他人,对待顾鸢的态度如同对待一只过于娇贵美丽的金丝雀。
——简直如临大敌。
邻居的手劲儿很大,虎口与掌心藏着粗糙的枪茧;哪怕再小心翼翼,也总会在雇主的漂亮小狗身上留下道道红痕。
顾鸢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虚虚勾着他,表情似笑似嗔地瞅着他,他错开眼神,专注地盯着房间那空无一物的角落来。
“喜欢吗?”
穆弘在耳机里询问,语气温柔。
当领居凑上来舔去顾鸢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时,脸上落下的吻却细密温柔,居然凭空生出些令人上瘾的温情幻觉来。
领居沉默得像个哑巴,只有穆弘的声线落在他的耳边,翻来覆去地叫着顾鸢的名字。
透过镜头,穆弘安静地凝视了一会儿被逼到哀哀呻-吟的顾鸢。
与对方相似,他刚刚也有种错觉。似乎与自己的漂亮小狗近在迟尺,亲密无间。
这也许是两人间最甜蜜亲近的时刻——隔着异国他乡的距离,借由旁人的身躯与行动。
顾鸢全然当抱着自己的人是穆弘,可怜巴巴地仰脸索吻,对方也细致耐心地回应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只是摸索着对方,就被男人紧紧掐住了手腕。
“不可以。”穆弘说。
“——。”顾鸢说。
说完这句话,顾鸢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鼻息粗重了许多。可穆弘却极少见的语调微冷,难得赏赐小狗几分的柔情蜜意也一同消失了。
“不可以。”
穆弘又重复了一遍。
“这只是一场游戏。我不会让他真的碰你,顾鸢。”
“这只是一场游戏。”
顾鸢将下巴搁在男人肩头。
“无论是谁来上我,我都当是你。”
他紧紧贴在男人高热的身躯上,对方肌肉紧绷着,似想无声将他推开。察觉到对方紧张的情绪,顾鸢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邻居垂着眼,目光难免落在顾鸢身上。
他与穆弘争吵的语气,也与邻居寻常听过的争吵并不一样。言语咬字没什么怒气,说话急了便带着些吴侬软语的南方口音,更多了些甜滋滋的味道。
没有雇主的命令,邻居便只能沉默地当个摆件,倒给了他更多琢磨顾鸢的余力。
顾鸢与穆弘的争吵,接近了尾声。
穆弘早便达到了目的,此刻也没有不服软的理由。他好气好气地与顾鸢讲道理,解释自己只是想让小狗接受主人的礼物。
——当然,还有某人那过量的,无可抑制的控制欲。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顾鸢和他都明白。
顾鸢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找出新的理由和小毛病来责备对方。
他过于美貌,那喜怒无常的情绪对于身边的男人们来说,不似折磨,反倒像顾鸢在意他们的赏赐。
穆弘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他勉强允许漂亮小狗在礼物身上,索取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
顾鸢低低喘息了十分多钟,才缓过神来。
邻居在旁沉默地站着——手足无措。失去了雇主的指令,他愈发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前这个瑰丽危险的美人,还有面前狼藉的场面来。
出于些难以言明的自尊,他冷着脸;竭力收敛起任何一丝对顾鸢的关切同情。
自己该离开了。
邻居心想。
当他正要这么做时,顾鸢撩起眼皮,微微斜撇着勾了他一眼。
顾鸢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无需多言,便能代替话语轻易差遣身边那些男人。
邻居看懂了顾鸢的意思,心生恼火。他阴沉着脸瞪了对方一会儿之后,转身去房间取了毛毯,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拢着抱了起来,远离了凌乱不堪的沙发。
“抱我去洗个澡。”
顾鸢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头,懒洋洋地指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