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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拉扯中的一对嘛!

要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她才不会出那个缺德主意。

怎么会有人来这谈恋爱?

想到这里,调教师姐姐随手抽了一鞭子。

因为在庄园胡闹的一通,两人回到酒店时,早已到了深夜。

顾鸢在庄园里喝了几杯烈酒,又一贯不擅长照顾自己。出国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连饭都不怎么吃,就更不用提吃药了。

他进了房间后,并没有睡。被酒精浸泡的脆弱肠胃传来恼人的隐隐痛感。

顾鸢的眉头烦躁地皱了一下。

正在这时,郁朝云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鸢看了眼时钟,算了算国内的时差,笑着说:“郁总,还没下班,就迫不及待给我打电话了?”

郁朝云的声音略有模糊,却依旧能听见一声清晰的冷哼——这次居然没有嘴硬反驳。

他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顾鸢有没有好好吃药。

顾鸢咬着唇,难受地不得不倚墙站立,却还是用含笑的语气说:“你怎么这么烦人?当然吃了呀。”

“很好。”郁朝云冷冷地说,“晚上吃了哪些药,每种吃几颗?”

每日药量白晓都细心写了便签,贴在了药物的塑封袋上。可顾鸢根本没看,也不会去看。这么多天没吃药,他早就忘记那些药物的品类和用量了。

他答不上来,郁朝云就在电话里连连冷笑——根本听不出这人还没下班,就忍耐不住给顾鸢打了个电话。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说,“等你回来再教训你。”

顾鸢轻敲着自己的胳膊,笑着问道:“郁总这是在催我回来?这才分开几天,我还没玩够呢。”

听情人这没心没肺的语气,郁朝云就知道顾鸢根本没有挂念自己,气得恨不得当即买张飞机票,亲自把人揪回来。

可他终究是没发火,反而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你这次想玩多久都随你。不过回来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谈一谈。”

“干嘛突然说这么吓人的话?”

“怎么吓人了?”

“你不觉着——”顾鸢懒洋洋地拖长尾音,“这听起来像是你不打算维持太久关系的炮友,突然准备和你认真谈这样吓人的事吗?”

他说得委实太过具体,气得郁朝云又是一阵头疼。

迟早有一天。

郁朝云想:他得把顾鸢这张讨厌的嘴给赌上,免得这个漂亮恶劣的情人又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可是现在,哪怕顾鸢说话再讨厌,他也愿意多听几句。

对方就这么随随便便把郁朝云丢在国内,自顾自出去玩了。郁总自然不会说任何一句有关于想念的情话——这也太过示弱,太过可悲。

但他的确需要顾鸢,需要对方带给他的那种只有嫉妒与控制,毫无怜悯的爱。

郁朝云的理智无法让他挣脱名为顾鸢的瘾。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和这个恶劣的漂亮混蛋说:“别把自己弄死在外面。”

顾鸢敷衍着说了一声“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郁朝云每时每刻都清晰地明了自己早已无可救药,彻底完蛋。

他也知道,顾鸢绝说不上对自己有什么深刻感情。

但没关系,相爱本就是个稀少的奢侈品。

郁朝云其实觉着,他与顾鸢的生活不需要用这件奢侈品来装饰。

*

顾鸢挂了电话后,不适莫名消减了些,但也止于穆弘敲开房门为止。

对方进来时,看着顾鸢似乎心情不错。贵公子垂下眼,笑着问:“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没什么。”顾鸢漫不经心地答,“刚刚我男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

穆弘站定在哪里没动。

他那超乎寻常的——用以折磨与控制他人的天赋告诉他;顾鸢并没有刻意刺激自己。只是简简单单心情很好,便随口回答罢了。

这不是更令人不快了吗?

他正这样想着,顾鸢要求道:“哥哥,我房间里的酒喝完了。你让酒店再送几瓶上来。”

这两天里,小狗喝得酒实在太多了。

穆弘想着,拨通了客房服务的电话。

*

冰块落入酒杯时,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溅出了杯口。

烈酒与冰是顾鸢最熟悉的搭配,酒精与冰块共同麻痹着他的舌苔与食道,甚至于胃部黏膜,饮鸩止渴着让之前不适的痛苦消减了些。

穆弘在旁看着。

顾鸢醉酒时,墨玉似的眼睛融化成乌黑的潭水;幽深宁静竟比平时温和柔顺许多,让人心生出种这双眼也会生起波澜的妄念。

他眼尾微微红着,此刻的情态与在床上时有几分相似,看人凝视的时间比平时长些,只是说话坏心眼着不曾收敛。

“哥哥故意灌醉我,是想要做什么坏事吗?”

“只是想问小狗一个问题。”

两人挨得很近,可穆弘还是要把漂亮小狗圈在怀里才够安心。

顾鸢醉得厉害——且难受得紧。难得与对方撒娇,用鼻尖蹭了蹭穆弘的侧脸。

穆弘低头笑了声,显然对他的示弱很是受用。

“是不是这里不舒服?”穆弘温和地询问着,“主人帮小狗揉揉肚子,可以吗?”

男人的指尖在柔软的皮肉上用力下按,顾鸢本能蜷缩着护卫着自己最为脆弱柔软的腹部,哪怕是错觉——也显得比平时弱势许多。

“你很喜欢你的男朋友吗?”穆弘问。

顾鸢本有很多话可以敷衍推据,只是酒精与身体上的不适让他精力分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穆弘说,“为什么还要来找主人?不怕你的男朋友生气吗?”

面对着这个问题,顾鸢甚至茫然了一下。

醉酒的他终于放弃了一切伪装,剖白出最为真实的自我。他的那双眼——那双墨色,美丽,似潭水般或有波澜的眼,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渐渐凝成坚冰,映照出主人薄凉之极的本性。

“我不在乎。”顾鸢答,“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实在是太难受了。穆弘松了手后,顾鸢站了起来,居然难得去找行李里的那些药片。

穆弘此刻心情糟糕透顶。

他意识到——小狗其实并没有名为“爱”的能力。顾鸢不爱他人,也不爱自己。无论你怎样对待他,他都空空落落的,永远不会让你得到想要的回报。

穆弘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要他的小狗必须爱他。

另一头,顾鸢已经疼得有点站不直了。自从郁朝云看顾他之后,他许久不曾再有这样的体验。

他讨厌生病,讨厌病痛带来的失控感,却也没把将破碎的自我规整进正常生活里。他只能通过吃药——吃那些有用的,无用的药,那些远超正常用量的,堆叠成一摞的药片来弥补这种无法掌控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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