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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扬了扬下巴。
“去吧,哥在这等你。”
岁宁点头,他把自己背的白色斜挎包放下,递给宋钰川保管。
宋钰川一手抱上他的斜挎包,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岁宁走进了心理室,这里的装饰洁白整齐,有点像一尘不染的密闭空间。
岁宁面对着蓝荀在一张柔软的椅子上坐下,蓝荀的面相亲和,像个温和的大叔叔一样,给岁宁端来一杯茶。
“别紧张,我们可以先简单地聊聊天。”蓝荀扶了扶眼镜,他的眼睛含着笑意,却仿佛能把岁宁看穿。
“昨晚没睡好吧?”
岁宁:“嗯,做了噩梦。”
蓝荀没有问他做了什么梦,而是问:“在梦里你是什么感觉?”
“很害怕、很伤心。”
蓝荀的声音轻缓,“那为什么会感到这么害怕呢?不用有所顾虑,现在你是安全的。你在这里说过的所有话,我都会替你保密。”
岁宁的眉头微微蹙起。
“我……我梦到自己死了。”
岁宁的双目发红,他的眸光颤抖,昳丽的小脸这才显露出脆弱的惧意。
在心理医生面前,他终于才肯透露一些让他深藏已久的秘密。
“那种感觉很痛苦,又很真实,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蓝荀温柔地安慰他,“那现在深呼吸,平靠在你身后的椅子上,闭上眼睛。”
岁宁照做,他合上双眸后,蓝荀逐渐引导他调整自己混乱的呼吸。
“现在放松你的全身,想象你平躺在一片安全的草地上,空气里散发着花香和青草的清香……”
随后,岁宁在蓝荀的引导中陷入深眠。
蓝荀问了他一些问题,岁宁都如实回答。
“在你的梦里,是谁杀了你?”
“一个我喜欢过的人。”
“你很痛苦,是因为他的背叛而痛苦,还是因为死亡而痛苦?”
“都……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很害怕。”
蓝荀瞥向岁宁紧张的容颜,温声问:“害怕什么呢?”
岁宁小声道:“我害怕有人为了我而死,也害怕梦真的会发生。”
“岁宁,你听过中国传统道教的因果论吗?”
蓝荀给岁宁盖上了一张毯子,窗外的骄阳映照在他的脸庞,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地说。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既然命运让你梦到这场噩梦,说不定就是在暗中眷顾你,指引你去尝试改变这样的命运呢?既然恐惧,那就不妨大胆一点,直面自己的恐惧,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岁宁的眉间缓缓舒展,他的呼吸逐渐变轻。
“岁宁,噩梦不能主宰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才行。”
蓝荀看着岁宁的睡颜,眸眼温和,就像是想起了故人,连语气都变得格外耐心柔和。
“你能比昨晚更勇敢一点吗?”
岁宁在梦中下巴轻颤,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的眼球转动,小幅度地点头。
“嗯。”
—
十分钟后,岁宁走出心理室的大门,蓝荀在门口送他。
“半个月后再来复诊,我如果在英国的话,可以和我视频。”
岁宁精神好了不少,他浅笑着点头,礼貌地道谢:“好,谢谢蓝医生。”
蓝荀颔首,笑着和岁宁说再见。
“你害怕的时候可以看看这本书。”蓝荀低眸,送给岁宁一本书,“你笑起来真好看。不像岁先生,我和他见过几次,都没见他笑过。”
“谢谢蓝医生。”岁宁接过,他的眉眼弯弯的,露出白洁的牙齿,“因为我哥哥们和爸爸都说,我更像我爹地多一点。”
蓝荀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试探性地问:“哦,你爹地叫什么?”
“许拾安。我爹地是设计师,很厉害的。”
蓝荀的镜框折射出一丝光影,他的笑意微怔,喃喃道:“难怪。”
“嗯?”岁宁没太听懂。
蓝荀:“没事,再见。”
岁宁:“嗯,蓝医生再见。”
宋钰川见岁宁出来了,起身带他走向了电梯口。
蓝荀看着他们的背影,落寞地垂下眼眸,把眼镜摘下。
难怪看到岁宁的第一眼,他就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坚强明媚的少年。
岁宁简直就是许拾安的翻版。
他和许拾安在法国同窗四年,许拾安那时就像一只自由的飞鸟,小小年纪就获得了不少设计荣誉奖,漂亮、美好。
许拾安从小在法国长大,他记得许拾安十八岁那年,突然跟自己说他从没去过中国,想去中国看看。
可是许拾安一去中国后,就再没回过法国,也跟他断了所有的联系。
他的爱慕之情还没来得及表达。
十几年后。
在他以为自己与许拾安再无缘相见时,他却遇见了许拾安生的很像自己的儿子。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
“那医生刚才跟你聊什么了?”宋钰川在医院外面给岁宁买了个冰淇淋。
岁宁咬了口冰淇淋,“他好厉害,跟他聊天感觉很自在,我还在里面睡了一会呢。”
“那肯定,没用的话他就白读那么多年书了。”宋钰川见这趟诊疗有效果,态度更好了几分,“心情好点了吧?”
“嗯嗯。”岁宁点头,又瞄了眼宋钰川:“如果能再吃一个奶油芝士蛋糕的话,心情会更好一点。”
“少来,半夜闹肚子我可不管你。”宋钰川扯过安全带给他系上,“一会是不是还要去上什么舞蹈社团?”
“对。”岁宁在大学里报了个舞蹈社团。
许拾安以前在岁宁五岁的时候就给他报了个班,后来久而久之,岁宁也对跳舞有点业余兴趣了。
“表哥,你一会先回去吧,我可能要练很久。”
“行,下午我来接你啊。”
“知道啦。”
—
岁宁小跑着来到舞社的更衣室,他一推开门,就与坐在窗边的陆大行。
陆大行一看到岁宁,就立刻笑了起来,“岁宁!”
“大行!”
岁宁笑着,和陆大行抱了个满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陆大行搂着岁宁的肩膀,“我今天刚回来,又刚好周末嘛,你肯定会来练舞,所以就想着给你个惊喜咯。”
岁宁和好朋友寒暄了一会,一起走向练舞室。
他一直很崇拜这个好朋友,陆大行,光听名字就很酷。他和陆大行当了三年的舞友,街舞、拉丁和国风都练过。
陆大行是个女性beta,留着一头紫色的长发,她是记者专业,在实习期就经常全国各地地跑,去过不少危险的现场,是个很勇敢的人。
“我跟你说,我上周不是去了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