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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考察组的人怎么会突然离开呢?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还留在这里,就表明还在考察,会保护我们的。没道理会突然离开不辞而别……”

淮泗急了,打断廖慕青,急于让廖慕青相信自己,看清这群人的真面目:“不……不是!我亲耳听到的!他们打算明早就偷偷离开!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考察,也没打算保护监八的人!他们根本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抛弃监八避难所的人了,可偏偏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还在考察避难所,给了所有人希望……”

“淮泗!”廖慕青再次喊出他全名,淮泗急迫的话语一下子停了,怔愣地看着廖慕青,此刻他的神色冷峻,廖慕青性格温和,很少有冷脸的时候,但此刻那双桃花眼在漆黑中都泛着一种难辨的神色,淮泗说不上来,他对于人类的情绪的感知没有以往那么敏感了,但觉着这种神色像一种既温柔又残忍的慈悲。

这些感觉混杂在一起,像是各种颜色混杂,到最后倒是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了。

“别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淮泗不理解,尖瞳实实在在透出疑惑,他心里只是想要廖慕青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是觉得廖慕青还不相信考察组的真面目,跟避难所的那些人一样都寄托于考察组的未来,于是一直解释着:“我真的听到了考察组要离开……避难所的人都以为考察组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考察避难所,会……保护他们,他们现在还在相信着!可是考察组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所有人都被骗了!我们得想想办法,在考察组走……”

“够了,淮泗。”廖慕青还是打断他,沉默,说:“你走吧。”

“你……你还不相信吗?真的是我听到的!我没必要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想办法……”淮泗急切之情溢出,尖瞳都抖了几下,情不自禁地靠近廖慕青,像以前一样想要让廖慕青相信自己的说的话,这样就能够赶紧想想办法去救这群还在熟睡中的人。

刚才那话,他以为廖慕青不相信自己,害怕廖慕青赶自己走,完全忘记自己没有呼吸的事情,靠近廖慕青,廖慕青也没有后退,只是那样听着淮泗说着,静静地看着他,在黑暗中宛如一尊雕像。而淮泗还在不断说着考察组的事情,一字一句地将所有剖开在廖慕青面前,但同时无疑将避难所的痴心妄想残忍地摊开,讲述这些人还在睡梦中的死机即将到来。

廖慕青凝视他许久,淮泗面对廖慕青的目光却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小了,没有了下文。

淮泗甚至不知道廖慕青怎么了,但直觉廖慕青要赶他走,神情间显露了内心的想法,周身的气息也显露出可怜兮兮的感觉,尖瞳紧盯着廖慕青。

“……你走吧。”果然,廖慕青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淮泗立即抓着他的衣角,甚至不曾注意到因情绪波动指尖长出的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廖慕青的衣服,紧紧地攥着,执拗得宛如个想得到答案的孩子。

“不……我不……”淮泗尖瞳盯着他,在漆黑中竟有流转着光芒,易碎的琉璃似的,同时他感到痛苦地蹙眉,手心里攥破了廖慕青的衣服直到刺破自己的掌心流出血液沾湿了廖慕青的衣角。

廖慕青终究不忍,一把抓着淮泗的肩头,却说:“小淮你别管了,你走吧。别光为别人想,你该多为自己想想!你为避难所做的够多了。”

淮泗却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只要叫醒那些熟睡的人一起……总会……”

“叫醒他们又能怎么样?”廖慕青反问。

淮泗几乎是反射性回答:“那就能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啊!”

廖慕青叹一声,说:“你还记得铁屋子理论吗?”

淮泗不解地看着他,点点头。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是啊,你能对得起他们吗?”廖慕青目光灼灼。

“如果我嚷几声,能叫醒那几个人,我就绝不能说……”

“他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是吧?”廖慕青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见淮泗不解的表情,他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自己错了,应该把淮泗教得自私一点才好,也不至于自己如今面对这种事情的无能为力。

“一切是我的错……”廖慕青低声喃喃,随即又对淮泗说:“你读的书没错,背的也很好,说的也都是正确的。可是,现实不是都是这样的,小淮都是我把你教得太理想化了。熟睡的人,你想要叫醒他们是没错,可是倘若他们都是装睡呢?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熟睡才不至于这么痛苦,正因为看不到出路,才想着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哪怕万分之一的人上面,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里面每个人都是铁屋子的缔造者,他们缔造给自己的铁屋子,在铁屋子里才能安心地装睡,他们除了睡别无办法。”

闻言,淮泗睁大眼望着他,一动不动,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铁屋子就像现在末日的现状,丧尸末世这种难以改变的环境,里面清醒着的却无法改变的人会哀嚎却只能自欺欺人,能破除困境的人只凤毛麟角。

他震惊的不只是这些,更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廖慕青,锋利得像把藏于鞘中不见光的匕首,平日藏在鞘里,看着不像把匕首,倒是会认为是别的装饰品,是无害的,甚至是不起眼的。可是一旦把鞘拿掉,匕首出鞘,锋利的刀光,令人侧目。

“叔叔……你……”淮泗反而更加不解,他不明白廖慕青的行为和举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们不能做破除困境的人,那么我来……”

“小淮,够了。”廖慕青终于忍不住说:“我说的是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别再这样了。你该有自己的路走,我说过,我想你自己的路好走一点,而不想要别人把你当成路去走,你也不能把自己当成路的基石。”

还有一点,廖慕青更内疚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淮泗,他只想让淮泗走远一点,走的更远一点。从刚刚遇到淮泗察觉到异常,以及触摸到淮泗那只剩骨头的踝部时,他越发确定了这一点。

“我并不觉得……”

“还有,谁会相信你的话?你的立场值得他们相信吗?”

淮泗哑言,他如今丧尸的身份,自然没有人会相信他。

“你现在就离开避难所。不然……”廖慕青无比认真,“以后我都不会再见你。”

淮泗瞪大眼,然而廖慕青话已至此,冷脸看着淮泗,桃花眼里没了温和,显然桃花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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