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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慕青靠坐的大石头旁的树木倚靠着,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这时,从休息的人群里又有人跑来了。
脚步声有些犹豫,但很明显朝着淮泗而去。
淮泗转头盯向对方,他的视线一投过去,蔡永芳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明显有些畏惧。
“怎么了小蔡?小远呢?”廖慕青出口询问。
蔡永芳原本忐忑的心见到廖慕青在一侧总算安定了些,这才重新走向淮泗,同时对廖慕青说:“小远让他先跟其他人玩了。我找淮……淮先生有点事。”
廖慕青有些意外,看了看蔡永芳和淮泗,起身说:“那我回避一下……”
“不……不需要,就两句话而已。”蔡永芳连忙摆手,她很确定自己说不了多久。
蔡永芳站在里淮泗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面色有些纠结,更多的是犹豫,还是一咬牙抬头直视淮泗说:“那天的事,我不知道。那个人把我们母子带回来后就没再管,我也不知道那晚他们就在房间里蹲守,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所以,我没有对不起你。”蔡永芳干瘦的脸颊其实很普通,但眼睛却迸发出坚韧堪比钻石的光芒。
淮泗怔了怔,却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
蔡永芳打断他的话:“这一路我见过太多了,人和鬼在我看来都没有区别。”她脸上不再是恐惧怯弱,而是一抹嘲讽。
“只要能到安全的地方生存,你是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淮泗望着她,半晌,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对我解释那天的事情?”
不提起来不是更好?
蔡永芳顿了下,看了眼远处儿子正跟避难所的熟人在一起,但还是时不时望向蔡永芳这边。
她才鼓起勇气坦白:“说实话,其实也有怕你报复……”她的声音小了些,随即振声道:“但更多是因为我是母亲。”
这瞬间她脸上笼了一层柔和,“即便沦落到这样活着,我还是想给儿子做个母亲该有的样子。至少不应该让别人认为他的母亲是这样利用才能活下去的人。”
“……你是个很好的母亲。”淮泗望着她,轻声说着。其实他心里还是对那晚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经过蔡永芳这么一说,才真正解开那点疙瘩。
蔡永芳有些错愕,笑了,扯开了干裂的嘴唇,“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目光有些恻隐,对淮泗说:“你的父母也是。”
淮泗笑了笑,并不言语。看着蔡永芳走开,儿子便从远处跑向她,她摸了摸儿子的发顶说着什么。
他的父母吗?
他试图从剧情里搜索自己母亲的痕迹,发现一无所获。
不是说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会喊着父母吗?但他最痛苦的时候似乎都没想起父母呢,那时候他在想着谁呢?
他倚靠着树干上抬头从干枯的树杈中望向天空,还在脑海的原书剧情里试图寻找蛛丝马迹,头却渐渐开始疼痛。
又来了,这感觉。
一抹人影缓缓靠近他,他没有动弹,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了他冰冷的手,但始终无法传递温度。
淮泗转头望向廖慕青,廖慕青微叹一声,刚刚两人的对话他显然已经听到了。
说到底廖慕青还是狠不下心。看着淮泗迷茫地抬头,他想起这个孩子身边从小就只有他了。
所有的狠话在此刻都消失了。
“叔叔,你不生气了?”
“当然生气,罚你再背一百遍弟子规。”
“那也太多了吧?!十遍吧?”
“呵呵……”
第24章 到达
两人之间的芥蒂渐渐消失,即使他跟廖慕青的关系深,经过蔡永芳这一番对话和行为,淮泗也不免去想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他一向很少跟廖慕青谈论身世的事情,一来是他下意识地回避,究竟为什么回避,他也不清楚。或许觉得探究得越少,才能真正地为剧情死去。
二来是因为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毕竟原剧情里面他还没到总基地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为主角谢守善铺路了。
但淮泗也不愿直接跟廖慕青谈起自己这点心情变化,便闲聊到了以前的日子。他从小就跟着廖慕青生活,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在监八避难所生活,那时候廖慕青其实一开始在分基地生活,只是后面因为他的事情就离开了分基地,进入了监八避难所。
说到底还是他拖累了廖慕青,要不然凭着廖慕青的相貌和性格,应该早就会结婚了吧。
“叔叔,以你的年纪应该早就结婚了吧?这么多年了就没有喜欢的人吗?要不要考虑……”
“你瞎想什么呢……”廖慕青颇为无奈地笑笑,却将目光放到很远的地方,似乎在追溯着什么,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淮泗虽然对人类情绪方面感知没有身为人类时敏感,但这样的廖慕青却跟平常不太一样。
廖慕青整个人平日也是温和的气质,但是此刻却柔和到了极点,倒是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像是个情犊初开的少年。
真有情史?
淮泗盯着廖慕青,连尖瞳都竖立了起来,观察着廖慕青的神态。
因为廖慕青还真没跟他讲过他自己的情感历史,他只以为廖慕青大概是没有的,因为廖慕青也隐约提到过他家的家风严,他的时间都用来读书了,自然没有心思东想西想。
但仔细想想,廖慕青的少年时期是丧尸末世之前,少年越是被看得严越是渴望,怎么可能没有情动的时候?
突然,廖慕青转头看向他,淮泗微睁大眼,这被当场抓包让他不知所措,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尴尬,却发现廖慕青的异常。
廖慕青望向他的眼神,但不像是真正看向他,虽然视线在他的脸上留连,并没有那种被冒犯的注视感,像是通过他看向什么人。桃花眼的眸光如碧波,一时间波光潋滟,桃花瓣瓣铺满眸河,缓缓流向记忆的深处。
这是廖慕青从未在淮泗面前露出过的神情。
也不该是以一个长辈及师长身份对从小养大的他露出的神态。
淮泗讶异之下也忘了反应,竟这样与廖慕青对望着,廖慕青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甚至朝着他的脸蛋缓缓伸出手,触碰到淮泗的脸蛋时,冰冷的触感,不是人类的温度,宛如冰冷的像是突然戳破了虚幻的泡泡,一下子泡沫破裂,所有的可能都不复存在。
廖慕青的神智回笼,看到淮泗讶异的神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自己到底在对这个孩子在做什么啊!
廖慕青猛地收回手,转过身,不看向淮泗,半晌都没有动静,只是垂头盯着地上的某处,沉默着,让人心惊。
“叔叔?”淮泗试探地喊着。
廖慕青缓缓转过头,看向他,再次回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