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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到来之后,她就开始在十王司里做事,那么多年,藿藿早就学会了观察。
如今,她只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了她认为正确的事。
“尾巴大爷,还是谢谢你。”
她冲着狐形的岁阳笑起来,而尾巴威武的身躯在藿藿身边绕了两圈,声音冷冷淡淡地哼了两声,随后便看向了对面。
滑头鬼的雾气散去了,他们的畏与羽衣狐相比肩,但是羽衣狐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落败的神情,她依旧是高贵的,仿佛料定了一切。
“你叫藿藿对么?我一定——一定!会得到你。”
然后,吃了她!
羽衣狐内心难以压抑的渴望,那是来自她肚子里的孩子,晴明,她相信晴明的降生一定会让她所有的谋划成功,那时候,藿藿也逃不过她的掌控,她的血肉,会成为自己孩子降生的补品。
现在叫嚣得那么傲气的羽衣狐想要走,奴良滑瓢虽然能留,但是也没必要了,今日之战,在京都,羽衣狐的威名大打折扣,很长一段时间,新兴妖怪奴良滑瓢都会占据高位,成为他们所仰望的——拍板定钉的魑魅魍魉之主。
可是花开院秀元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远处的奴良滑瓢看向藿藿,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虽然他知道藿藿没有那么脆弱,但是羽衣狐临走前放下的狠话也总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尾巴有些不屑地看着他们隐没的身影,狐嘴咆哮了一声,似乎是在宣战,又似乎在说“有本事你来啊!”
“敢和尾巴大爷我抢人?一群废物——”
“噫——尾巴大爷,不要冲动啊。”
藿藿赶忙拍拍暴躁的尾巴大爷,岁阳的火焰在她的手里并不灼人,反而是暖洋洋的。
尾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瑟瑟缩缩的狐人,她还在一个劲儿地劝他别气别气,明明受威胁的人是她好不好?真是傻瓜。
“我也没有那么柔弱啦,尾巴大爷,我会警惕的,而且有你、有总大将,还有这群妖怪朋友,大家都很好哦。”
这回尾巴更气了,因为,说他就说他,还要带上这群新认识的妖怪,他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
藿藿可不知道尾巴心里吃醋了,她只跟着大队伍走完了这场百鬼夜行,一直到黑夜过去,良太早就等在了居酒屋前,他此刻靠在门框上,猫的习性让他开始舔自己的爪子,见人来了,又立马坐正。
“恭喜啊,你赢了这一次,算是在羽衣狐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那要多亏我们的大功臣——藿藿,何况,作为我的朋友,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奴良滑瓢哈哈大笑起来,说着,他一把揉了揉藿藿的脑袋,只看见她爆红的脸颊,滑头鬼这时候才卸下了所有的严肃,所有妖怪们全都欢呼起来。
“我要是害怕,就不会收留你了,混蛋滑头鬼。”
良太看着很高傲地哼了几声,却随即又让小猫妖们搬出好酒来,引得所有妖怪全都激动起来。
“庆功宴!庆功宴!”
藿藿被挤在人群里,尾巴也被她抱在怀里,妖怪们的热情,实在是令人侧目,她被挨个抱了又摸,打理得顺顺滑滑的头发和耳朵毛都炸开了。
“别摸了别摸了——”
不过很可惜,藿藿小声的话语就那样消散在了人群里,第一天开宴会就喝得酩酊大醉的妖怪们又开始整上了庆功宴,这还是藿藿第一次体会到这么热闹温暖的感觉。
和冷冷清清的十王司不一样,奴良组是随性而为,随心而行,做了功业,那就庆贺,有了危险,那就一起面对;而十王司里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判官们要遵守规矩律令。
“怎么?藿藿,你不高兴吗?”
奴良滑瓢看着眼前的风景,站在院落里的松树下,他也觉得有些吵闹了,来这里看着就好,藿藿也坐在这边,似乎是在躲个清净。
“啊、啊,没有啊,我只是,想起以前的时候,和这里很不一样呢。”
“以前,那是什么样的?”
奴良滑瓢似乎是很感兴趣,他看着藿藿,他以为她过得也还算精细,应该是术士豢养的狐狸,但是后头又否决了,因为藿藿偶尔流出出来的认真与坚定,虽然天性时常怯懦,但是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就已经是很值得夸赞的事情了。
她是一位身经百战的人,从她辅助妖怪们打斗,在战斗中的直觉,对伤害的规避中,这都不难看出来。
“我的家乡叫罗浮仙舟,我也是在那里任职,说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总大将,你相信世界之外还有宇宙、星河和另外的世界么?”
藿藿看着奴良滑瓢,这个时代太落后了,这是她在了解过这里之后,做出的总结,普通人们在进行着最原始的农耕活动,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白日里是他们的时间,而晚上,则是这个世界中,特有的物种——鬼怪们的时间。
每一个星球上,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能量,有些普普通通,有些却能孕育出玄奥,妖鬼的故事在这个星球上得到了诠释,藿藿觉得这里虽然落后,但是却又催生了独特的故事。
奴良滑瓢听了藿藿的话语,却只是看向星空,他的目光再锐利,也穿不透云层,即使他们会飞翔,也触及不到世界之外。
“世界很大,这我知道,不过,我从没想过,原来冲破世界,还有上下四方的宇宙。”
他只专注于眼前的小事,他组建的奴良组,他的朋友们,以及浮世绘町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仙舟便是脱离了原生星球的存在,它带着我们在宇宙之中傲游,虽然会遇见许许多多的危险,但是我们都能支撑过去……”
藿藿描述其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罗浮仙舟上的有趣之事,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帝弓司命,那是一段久远的传奇,至今说起来,也让藿藿感到惊叹。
而说起来,这个世界也有神明呢,高天原上八百万神。
“八百万?他们都很厉害吗?”
问起这个,奴良滑瓢仔细回想了一下,就他见过的土地神还有河神,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企及。
“不算很厉害,由信仰而诞生的妖怪、神明,也最终会因为信仰的没落而凋零。”
尾巴听到一半,’切’了一声,要他来看,这个星球上能有什么强者?要是他的全盛时期,都不过尔尔罢了。
“那这位尾巴大爷呢?”
奴良滑瓢不在意他的嘲笑,对这个形似鬼魅的存在亦很好奇。
藿藿有些不好意思,尾巴大爷、尾巴大爷叫久了,大家都这么喊,也只有星会不屑地和尾巴因为一个称呼吵起来。
“我遇见尾巴大爷,也是一段孽缘了,”她叹口气,却又没有那么多后悔的神情,“那时候他小小的一团火焰落在路边上,我看他都要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