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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见了名字,有点类似于仙舟的古文字,丹恒自然能看懂一二,这里便是招远县,而邬镇,想必与他来时路相差不远。
“土地是什么?”
“啊?”王六郎没想到丹恒明明是修行之人,却不明白这是何意,不过他没多想,而是为丹恒仔细介绍。
“土地便是土地神之意,保一方水土丰饶,护一地百姓和乐,我原来本是一介水鬼,由于德行善心入了上苍之眼,便被指派来了这邬镇做个土地神,在位四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他后脚支撑直立,两只前爪充当手,似乎是和丹恒做稽,拜了拜。
这倒是有意思,人死之后尚有魂灵,若是德行出众,就能上达天听,做一方小神,另一种意义上得到了升华。
丹恒点点头,便示意他继续说。
“我本为鬼身,做了些年土地,积累了少许功德,本是香火道传,前些日子,却是遇见妖人过境,听了一则旁门左数。
这民间流传一法,名曰’造畜’,便是拿那秘制巫术药丸给人一喂,便能使幼童披羊皮,壮年男人成牛首,女人则是变成驴,以此秘法,那些妖人便常常走街串巷,物色’货物’,看中之后便施以此法,拐卖人口无往不利。
但我身为土地,自然是为了百姓着想,本想暗中警示镇民,却未料到,终究是我底蕴浅薄,虽得了香火身,却难敌那妖人邪道。 ”
“你既然没了肉身,为何还会化作一只猫来?”
丹恒不解,却也将此记录,更是对这种巫术深恶痛绝,想到刚才那远遁的小贩,他便捏紧了拳头,他那车上五六只小羊,怕都是被拐卖的儿童吧!
但是丹恒不了解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暗流,王六郎却依稀明白,这其中定然还有案情。
“大人不知,这造畜之法,有深有浅,浅则如那被变化的牛、羊、驴之类,只需喂一口清水,他们便能恢复人身,但是小生这情况却不一样。
我虽是一介土地,却也是在地府处正了名的小神,那人对我出手,却道是将我卖给黑市一道人,想以我功德炼丹,为了便于运输,便将我随处以造畜之法,强行把三魂七魄塞进这玄猫尸身,因此我才会变做这个模样。 ”
自此之后,他口不能言,魂魄被拘于猫尸之中,若非丹恒以重金利诱那小贩,又施舍一口水来,自己恐怕真就浑浑噩噩,魂飞魄散去也。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那小贩。”
丹恒一挥衣袖,单臂伸向黑猫,恰恰是邀请王六郎屈尊于他臂膀上,他初初化为猫身,行走间动作蹩脚,看起来不是很熟悉这一副动物的躯魄,前后腿走起来也不甚协调,既然是为了迅速追回那些被拐走的人口,他这样就太拖慢速度了。
王六郎似乎也知道,此刻他有些羞愧地跃上丹恒的手掌,将自己蜷缩起来,刚刚好蹲在他怀里,青衣青年怀里抱了一只玄猫,这组合倒是稀奇。
等到丹恒重归大路,顺着这里直达前头不远处的招远县,朴素的楼阁街道映入他的眼帘,与先前同行那几个见识不足的汉子不一样,如今丹恒手里有了令一位特殊的向导——黑猫王六郎,他对于这里的介绍,将这个世界掀开了未知薄纱中的一角。
“这里便是招远县了,虽然不是州城,但是兴许是在交通枢纽上,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的过客便多了,大人,捉我那个邪道不在这里,但是他却吩咐身边的随从小厮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因为招远县不远处存在一个地下鬼市,我恐怕那小厮也是奉他的命令,将那些孩子送到那鬼市售卖。”
这人间有黑市,妖鬼之间有鬼市,黑市供人类走私贩卖,鬼市也是属于精怪魑魅的地盘,寻常人进入了哪里,说不定就被哪路妖鬼骗去掏心掏肺,成了贡品,当然,鬼市内偶尔也会来一两个道士,但是他们都得遵守鬼市的规则,即使想要降妖捉鬼,都得等到出了这鬼市才行。
如今的天色不算太晚,鬼市开市的时间却是黄昏之后,丹恒在这个县城里从头到尾走了一圈,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但是羊终归是在那小贩手里,丹恒找不到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鬼市内。
“贵人,贵人,舍我一些饭食吧,哎呦,老道我真是快饿死了。”
街头巷尾没什么异常,但是丹恒一扫街沿,那个乞儿道士,却在那里坐了许久了,来来去去间便是求人施舍一些饭食,或许是因为那老道士强于普通人的力量,丹恒瞧了他两眼。
王六郎扒拉在丹恒肩膀处,小声地告诉他那个道士的事情。
“那个老道不知何时来的,不过有些本事,据说曾经救过一个被画皮鬼食了心肝的男人,不过过程太过磋磨人了些,那男人的妻子尽心尽力救了他,却以其在人前受辱为由,遭受休弃,如此无德无才且好色之人,不如舍去。”
他作为土地,十里八乡的事都听了一耳朵,知道的大事情不多,但是小事情却杂,那道士明显也是个高人,只是高人通常都有些怪病,不好评价不好评价。
丹恒’嗯’了一声,但他的视线没有从那道士身上挪开,偏偏还和他对视上了,那道士咧嘴一笑,收拾收拾自己的破碗,往怀里一揣,又掸两下自己身上的灰尘,直奔丹恒而来。
“哎呀呀!贵人啊,贵不可言!我一见你,便觉得这天威厚重,可是何处得道的道友?”
他笑得褶子都快出来了,丹恒却不明白,他是看出来的,还是过来碰瓷的。
“在下丹恒,在此寻人,不知道友你坐这里多久了?”
“嘿嘿,贫道明尘,我知道了,道友可是找那造畜的贩子?”
他脏手摸摸自己胡子,眼珠子一转,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唉,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不说,而是不敢说,但是若是这位头顶一片紫气,功德金光满身冒的大乘修士,那要是他愿意管,谁不给他面子呢?
“是。”
丹恒的话一向简洁明了,他看向眼前的老道,他佝偻着背,还没有他高,眼珠子转来转去,看起来满眼都是计量。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贼眉鼠眼,眉目间都是算计,可要说坏,他似乎只是高高挂起,不管闲事,只顾自己。
“嘿嘿,大人不若请我吃顿饭,吃顿饭吧,我好好给你说。”
丹恒看了一眼他,要不是刚才在当铺当了点杂物,他甚至没什么金银,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有钱,请他吃顿饭,也不过是件小事,这样想着,他没有拒绝,而是指了指那小酒楼,径直往里走去。
里头的小儿也不赶这个道士走,恰恰相反,他对其很是恭敬,似乎是曾经有过些交集,眼下他又骗了一顿饭,自然不敢说什么还好意将两位请到楼上窗前的雅间。
这下子,王六郎也不好装哑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