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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劳,孙悟空想学的是杀伐斗法之术,而景元便更应学那休养生息之道。
“你且初到,我便算不出你的来历,约莫是域外来客,无名星天降,影响的是不少人的成算,却不料,你翩翩来到了我这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他摇摇头,似乎也对这因缘巧合之事感到奇妙,景元却看向菩提祖师,这命数道理难道能依靠天象所知?
他在此待了二十个春秋冬夏,四季轮转,在海里遗失的玉兆,一切的一切,差点让他想要认命了。
“域外……老师知道我的来历?”
“天机遮蔽,我是不知,可你出现在我眼前,与你那悟空师弟一起,呵呵……”
他轻轻地笑了笑,须眉一挑,手中也落下一子,景元看着眼前这棋局,表情讪讪一笑,他有些后悔了,但是和这位老师下棋还要悔棋,那就有些丢脸了。
“那老师可知,我若是想回到来处,可有办法?”
“有。”
菩提老祖给了一句准话,这些年来的观察,景元非是域外天魔,又是天人种,身上紫气升腾,想来身份也不太一般,有此异像,定是王侯将相之属,想来也是遭了难。
景元一听,心头也一紧,赶忙看向他,“还请老师指点。”
菩提祖师却不着急,而是指一指棋盘,看向景元道,“身在局中,可要细心思考。”
他只能点点头,但是说实话,景元的技术,的确斗不过菩提祖师,他只能尽可能地扭转棋局上的败势。
“下次一定。”
一定不一定,谁都说不准,若以无心算有心,他这天降之星来得太突然,说不准是扰乱了多少仙神的计划,因此难能出事。
他算是个省心的学生,菩提祖师也甚是喜爱,因此留他在此奕棋,两人来往之间,风波静止,唯有落叶飘零。
景元皱眉沉思,来来去去,已是许久,待到白子被黑子团团包围,他更是苦思良久,走一步算三步,谨小慎微,至此,依旧难能逃出包围。
“唉,老师,是我输了。”
“你太注重每一个棋子,反而有时深陷囚笼,你与悟空关系如何?”
“他是我落地初遇者,更是与我相互挟持,行路千万里,感情当然深厚。”
“那你可思念他?”
“他此前曾说,若有机会,定要邀请我去那花果山水帘洞,让我一观盛景,我当然念这旧情。”
菩提老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了看这被云雾遮蔽的天空,淡然一笑。
“会有机会的,你问我归去时机,不远不远,但也不近,你也算是我记名弟子,我留你在此,为的是保你无虞。
景元,俗世偌大,风景千般变化,这洞外早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不如且去看看罢,不枉这尘世走一遭。 ”
他的声音越来越幽远,景元看着他如光和尘中散去,眼里也有些许惊讶,但是来不及说更多的话,他只是想要伸手,却感觉天旋地转,脑袋猛然一跌。
再抬头,眼前哪有什么菩提祖师,只有云雾缭绕的风景,仙鹤远远飞去,枯松倒垂,眼前的棋盘上布满了尘埃,那棋局任就是白子被黑子围困,难能挣脱。
他看着眼前这积满灰尘的棋盘,愣了片刻,又微微一笑,将一旁的黑子昧下。
“这下子,不就是反败为胜了吗?”
这可是他常用的耍赖手段,只是可惜,自娱自乐罢了,他站起来,向着空无一人的对面拜了一拜。
“弟子景元,多谢老师提携,此一去,万望珍重。”
【作者有话说】
八十一难就算了,景元只是来当一个过客,插入这里头就有点难搞了,所以是南柯一梦,步入西游后传。
第178章
一局棋的时间, 却是烂柯一梦,世上千年,景元也不由得为菩提祖师的手段感到震撼,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却在走出山门外的那一瞬间,只听见老者感慨了一句:
“去吧, 去吧, 往那东土大唐而去, 悟空那孩子……”
再一转头,什么斜月三星洞,消散得无影无踪,这山仿佛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山上哪有什么菩提祖师?又哪有什么听道童子?
景元明白了,这是老师在为他指明前路,于是他也不再眷恋将自己困顿在此无数个春秋的地方,反而大步的向山下踏去。
山上风景被他逐渐抛之脑后,那一瞬间,像是整个人第一次在这异世界清醒了过来,景元变为了自由自在的景元,天上的星云也被掩盖,关于他的来处,无人能看出。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烂柯棋局过去, 景元第二次入世观这世界, 却发现千百年过去, 一切都已经大变样了。
原来古朴蛮荒的时代变得更加文明起来, 一片片荒地上建起了一座座的房子,更是筑起了一座座城邦,景元一身道袍走在这路上,也无人稀奇。
看着久违的市井烟火气,他摸摸肚子,餐霞饮露听起来固然高大上,但是口腹之欲乃是人之在世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他当然也是这俗人的一部分。
只是可惜,身上没有两三钱,景元叹了口气,不过他却是没有忘记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打听打听,这东土大唐该往何处去。
“公子何故在此叹气啊?”
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身前,景元转头一个,原来是个腰背佝偻的老先生,他有些疑惑,眼里却是看出来了,这位老丈可不是个普通人。
来来往往的人都忽略了他们这一角落,这位老人家抚着胡子,杵着手中的拐杖,看向景元的眼里多有恭敬,他实是不知,这俗世间何时又出现了这样一位大修士。
“老人家,实不相瞒,在下将将拜别师门下山,实为在这俗世之中寻吾好友,我的老师只为我点明了一个方向,是为东土大唐,山中不计年月,这世上千年变化实在太大,我一时之间迷失了方向。”
这老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是此方土地公,你问我正是问对人了,这里离大唐也不远,听闻前些时日三藏法师取得真经,东渡而归,历时十四年,佛教自此大盛。
如今的长安为庆贺这一喜事,大肆举办水陆法会,我听闻三藏法师的几个徒儿也会到场哩,公子或许也能去沾沾喜气,说不得你的友人也正在此呢? ”
“老人家说得是,多谢您为在下解惑了。”
他拱手一拜,土地公却急忙后退几步,连连白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先生这样拜我,却是折煞我了,我不过几句话之言,只望您此去一路顺风,寻到友人吧。”
他这么一说,整个人便遁入地中,不见了踪影,景元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也顺势收回了手,直起腰,便往他所指的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