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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相比,傅程铭就不同了,他始终坐得安稳,八风不动地受别人的贺词。仿佛这种场面他经历多了,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面对一张张礼貌客气的笑脸时,他也仅是微笑着,轻轻一碰杯,平淡地说,“多谢。我以茶代酒。”

唐柏菲切实喝饱了,她揉着肚子,以这个角度端详他的侧脸。

他面目周正,一双眉眼清冷而锐利,不笑时,自带庄重严肃的神态,气势强,让人难以靠近。但他平易近人的谈吐,和慢条斯理的举止,很好的中和了前者。

以至于谭小姐和一群小辈抱着果汁来敬,都不怕他。

可能在孩子们眼中,傅程铭是个恩威并济的长辈。

“傅叔叔,姐姐,”谭小姐站着,和他坐着一般高,“订婚快乐。”

谭连庆嗤笑,“什么孩子,叫人家二位还能差了辈啊。”

“无所谓,叫什么都可以,”傅程铭笑着,和谭小姐碰杯,“谢谢。”

谭小姐又酝酿了一句话,“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唐柏菲正喝汤,忽然呛着了,猛地捂嘴咳嗽几下。

“啊,不行吗,那你们要生男孩子吗?”

“你这孩子口无遮拦的,”谭太太拽走她,“刚订婚,早生什么呀。”

“如果我要有个妹妹的话,”

“好了,跟我去外面吹吹风,清醒清醒,别说醉话。”

谭小姐嚷嚷着,“妈妈,我没喝酒。”

谭太太不由分说地带走女儿,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带泪的眼下意识看向他,吸吸鼻子,“我,我去洗手间一趟。”

傅程铭的情绪毫无波动,下巴一抬,笑了笑,“去吧。”

待人走了,剩下的几个男人相对无言,视线在他身上将落未落的。

傅程铭皱起眉,“想说什么就说。”

谭连庆先发制人,“你们结婚一年,竟然真的没提过孩子的事儿。”

“你看,咱俩一般儿大,我女儿倒马上十岁了。”

他不紧不慢地嗯了声,答非所问,“长大了。”

“没有催你们要孩子的意思,”季崇严说,“只是觉着,你很适合当一个爸爸,就像在门口抱她女儿一样,多熟练,好像小孩子也更贴你。”

“假如你们有女儿,不出意外,她肯定会很幸福的。”

“所以,你抱别人家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一个自己的。”

“不着急,这个事儿不是我做主的,关键在她。”

傅程铭尊重她的意愿,无论要或不要,都随她。

他不会因为个人想法去干涉她,左右她,那是她的身体。

倘或她不想,他会庆幸他的女孩子不用受苦受累。

她想的话,他也接受,并且会承担一个做父亲该有的责任。

这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应有的边界感与教养,仅此而已。

那二两白酒后劲儿挺足,傅程铭往后靠,捏了捏鼻梁。

他眼眸半睁着,模糊的视野里,是菲菲从洗手间踱步走来。

她途径白汝瓷樽,被几个小男孩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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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左手高举吹到最圆的气球,右手拿一根牙签,作势要扎上去。

其他几个孩子起哄,好像等不及要作弄她,看她被吓到的样子。

谁知道她一把夺过气球和牙签,忽然扎一下,砰的一声巨响。

男孩子开始哭,喊妈妈的声音高过大人的谈笑,直直传到他耳边。

她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又连续扎了几枚,专门让他们听。

傅程铭把不住笑,像自言自语,独自喃喃着,也像回答季崇严的话,“过几年再说吧。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唐柏菲凯旋,坐下时,脸上的却笑容逐渐消失了。

他发觉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她眼眶憋红,气鼓鼓地灌水喝,“现在不好说。”

“是吓他们还没尽兴?我把那群兔崽子叫过来,你继续。”

“也不是。”

不顾多少双眼睛看着,傅程铭直接拉她坐到大腿上,手背的骨节蹭她的脸,“那菲菲晚上告我,好不好。”

她颔首说好,且真的和他交代了,只不过是在卧室的床上。

昏暗的房间内,两道交错滚烫的气息,身影起起伏伏。

她脸颊爬满红晕,忍着满身的汗水,难耐地陈述,“我半中间出去,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妈妈的未接来电了。”

“我给她回过去,她说,让我月底回香港,她要来接我。”

“月底,不就是下周吗。没几天了,”她昏朦地吻他下颌,“我好想你。”

他受不了她这种坦诚,平缓了半晌呼吸,“还没走就开始想了?”

唐小姐重重地点头,发丝摩擦着枕边,响声窸窣。

“傅程铭,你会不会想我啊。”

她带了点鼻音和哭腔,黑暗里,眼神黏腻地注视他,“我能不能晚几天走。”

对于女孩子真情实感的留恋,他脑子崩的弦瞬间断开,喉结滚动了下,哑着声安慰她,“不怕,菲菲还会回来。”

他丧失了大部分的理智,在彻底溃散前,以抚慰地亲她眼角作尾声,誻膤團對也昭示一场风雨欲来的开端。

傅程铭重重地推进去,像窗外呼啸的寒风,汹涌又暴戾。

她招架不住,喊不出更叫不出,喉咙口失了声,头皮一阵阵发麻。

眼前彻底模糊了,一晃晃虚影忽大忽小,忽远忽近。

从没这么激烈过,已经是第二次,她身上的汗不够出。

她把自己比作冰块,被他含在嘴里握在手里,早化成一滩水。

他承认,他也是怕分别的。

傅程铭不敢想她离开北京的那天,因为她走后,他的每一天都是变数,父亲周年、那一次次开庭准备,连他这个一贯纵览全局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而不结束,就意味着她暂且不能回来。

她这一去要待多久,他不清楚。

他把一切的思念转变成力道,继续推,一下下地往进顶,死死挤进她身体的狭窄里。

经历十几二十次,她任凭抡圆搓扁,只绷紧脚背,神志不清地抿唇。

唇瓣上有泪水,咸的。

第二天一早,八点,冯圣法从客房推门出来,打了个哈欠。

冬天,小院子里清淡的晨光铺了满地,几只麻雀一蹦一跳。

昨天除了傅程铭,大家都喝大了,不少人醉倒在桌上,睡成一滩烂泥不省人事。

得亏成姨叫一批侍者来抬,架着他们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进屋。

院落面积广,空房多,腾出十几间待客用完全不在话下。

谭连庆也刚睡醒,身后跟着裹毛绒围巾的谭小姐。

冯圣法叫住他,“诶,这就要走了?”

“不急,我下午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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