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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砂玻璃印出一道黑影,他挪开眼,到床头坐着闭目养神。

想着是等她洗完出来,半途却毫无意识地睡去了。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他鼻端是裹挟着水汽的香味,愈发浓烈,一个温热的身体贴近了,潮湿的发丝不时蹭他的脸。

好像有只手在不停揉他的穴位,醉酒后的头痛逐渐有所好转。

傅程铭睁了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她没吹干的长发披肩,柔顺如黑瀑,一身新的棉质吊带睡裙,整个人白白净净,皮肤在月色下发光一般,正给他按着太阳穴。

她小小声,把头发撇到肩后,“你醒啦。怎么不换衣服。”

他不答,只沉沉地注视她,想把这一幕记在脑子里,镌刻于心。

以便在将来经常回忆起,今晚她身披月光,柔美得像从梦中走来。

傅程铭揽住她的腰,搂在怀里,抱得很紧,“手酸不酸。”

他俯首,不带任何情欲地挨着她的嘴唇,不做多余的动作。

揉着她的指节,他心疼成什么样了,不愿让她做半点照顾人的事。

他双臂一再加大力道,她被抱得受不住,身体扭动着。

“不要动,给你揉一揉,以后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

仿佛她的手金尊玉贵,捧在掌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唐柏菲与他的唇瓣错开,枕在他胸前,“你休息到什么时候。”

他说:“过了尾七。”

头七到尾七的四十九天,傅程铭完完整整地给奶奶过了。

一个多月过去,北京进入春分时节,草长莺飞,植被复绿。

昼长夜短,太阳把这座院子照得和暖。曾经笼罩着那股隐约的忧伤,也在一天天中减弱,一切事物将往正轨上靠拢。

另有一件让他顺心的,是行动组进行抓捕,时老爷子不甘心,径直爬上医院的窗户一跃而下,持枪的武警围着那具尸体,个个姿态警觉,但他已是血肉模糊,毫无生气,更别提还手之力。

老廖出了住院部,告诉他,蒋净芳正在调查中,大概年底出结果。

傅程铭特意问了时本常他女儿,有没有引渡回北京,怎样量刑的。

廖佑均在床上躺着,细细思考,“她爸爸贪污金额巨大,她协同包庇,又去了美国,依我看,得二十年往上了。”

消息在网络广泛传开,某天早晨她喝着粥,听成姨正念叨这个。

唐柏菲显然没睡醒,双眼空洞,旁边是成姨的啧啧声。

“我吃不下了,”她撂下勺子,“您要我带的东西呢。”

“啊,有有有,辛苦太太早起了。下午回家好好补个觉。”

成姨端来一个玻璃盒,四方形,剔透精致,里面是洗净切好的水果。

是上礼拜傅程铭恢复了工作,她依旧不放心,怕他闷在办公室里瞎想,钻牛角尖,再一冲动跑出去了。成姨建议,不如太太亲自去看,顺便带点儿什么。

她一贯把他想得很脆弱,是站在二十岁的角度,去看他三十多岁面临的问题,把她的感受加在他身上。

春风送暖的天气里,北京温度大幅提升,直飙到十七八。

唐柏菲赶时间,随意套了件裙子,挂了条披肩,没穿长筒袜,就这么光腿迈出门。家里的用车在门口停着,她打着哆嗦钻进去。

明知穿成这样会被他耳提面命地说,她还是明知故犯。

她不怕他假装生气的表情,更不怕那一两句柔和的诘问。

何况,他说说也好,证明他注意力有所转移,在慢慢走出奶奶去世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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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往常接送厨师和成姨采买,很少见傅太太,气氛一时间僵住。

他折身,客气生疏地问了句,“那个,您,去公司是吗。”

她点头应下,一路上看窗外倒退的毛白杨,轿厢满是沉寂。

到目的地,她拎着牛皮纸袋进旋转门,大厅空旷,吊灯高悬,瓷砖整洁得反光,只偶尔来往零星的人,极细小的交谈声微微回荡着。

正中的前台站了八个人,男女各一半,交错站着。

唐小姐甫一走近,有人率先问她,“您好,请问找谁。”

“找傅程铭,我是他太太,”她指了指电梯,笑笑,“在几层呀。”

八双眼睛齐齐看过来,有些正忙的也丢下了手头的活。

自从傅董一声不响地结了婚,属下们常在茶余饭后悄悄的议论,原来董事长不会孤独终老。最津津乐道的还是他们的年纪,据说他太太是香港人,比他小十几岁,还远嫁到北京。

这故事性就很浓了,老夫少妻很值得说道,要么是联姻,苦了一位大小姐的命运,要么是两情相悦,不过第二个概率极低,毕竟这年头的小姑娘哪可能喜欢一位冷清刻板的无趣大龄男士。

眼前的女生,周身散发着独属于年轻的朝气,能量满满,像春季的太阳。

出于职业素养,他们掩盖了八卦的目光,笑得和空乘一样专业。

“最顶层,”一位小姐伸手,微鞠躬,“那我带您上去吧。”

她礼貌回笑,明媚灿烂,“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前台几人斜着身,拉长脖子似的望向那道背影,直至人消失在转角。

坐电梯到了他办公室那层,唐柏菲有规矩地敲了三下门。

屋内传来沉沉的一声,“进。”

她将门推开一半,环顾一圈,窗户开着,采光还不错。

傅程铭背对她,右手握着保温杯,按饮水机接热水。

她想给他个惊喜,没率先出声,也没挪步,呆站在门口等他发话。

四下安静,他要泡茶叶,正拆明前龙井的包装,迟迟不回头。

她着急,揣着恶作剧的小心思,又重重敲了五下门。

声音较大,相比敲更像砸,傅程铭没了耐心,眉梢紧蹙。

“谁在那儿站着,不进就出去,”他呵斥,“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看他这状态还可以,站姿端正,有精神,比两月前好多了。

“你说谁呀,”她故意跺脚,高跟鞋敲地,“说我没规矩吗?”

傅程铭拧好杯盖,一转身,女孩子全须全尾地出现在面前。

他眼中滑过不短暂的诧异,恢复如常后,又问,“菲菲怎么来了。”

她不回答,只笑了两声。他变脸真快,一转头的功夫,声音就那么温柔了。

原以为她有急事,以至于起个大早,不惜老远的路找他到这里。

但傅程铭观察她的表情,又不像出什么事儿的样子。

他放了杯子,坐在转椅上朝她招手,“你先进来,坐。”

唐柏菲握着门把,满目征询,“要关门吗。”

他抬下巴,“关上它。”

“哦,”她照做,不自在地回看一眼,“他们会不会多想。”

傅程铭蓦然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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