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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她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花钱呢。他说了是因为我的人情才送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等上了车,他依旧避而不答。

傅程铭手持方向盘,斜眼看她指尖缠绕发梢,眼眸亮得恣意,显出天真的娇憨。

他笑着摇头,将真实原因掩在心里,毕竟不算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但这女孩子估计是高兴得太过,直到回家还念叨着。

吃了饭,她有模有样地坐在他书桌前,开始研究怎样打理一个品牌。

她不时问两句,问他有没有建议,问他的经验之谈,好取取经。

无论usin的设计理念或是风格,唐柏菲都很心水。

她坐到转椅最深处,两条小腿晃悠着,“其实你没必要花钱呀。”

“你不是把这些盈亏算得很清楚吗,怎么甘心当冤大头。”

一番激动兴奋的喜不择言,换来傅程铭意味深长的一眼。

她不知所措,抬起眉,以为自己又嘴快了。

“让菲菲失望了,”他语调微扬,声音不比平常那般中气十足,“那也没办法,谁叫我老了,思想不活泛,看不惯其他男人送你东西。”

说话间,傅程铭眼不在她身上,像是刻意回避着,坐在圈椅中,兀自倒了杯茶。他整个人端着无奈,仿佛变成一位上了岁数又失权的年长者,在极力掩饰醋意,让一切尽可能得体。

唐柏菲咬了咬嘴唇。

所以他出资,权当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

她急吼吼地跳下椅子,踢踏着拖鞋扑到傅程铭身边。

双手撑住他的腿,她微俯身,极小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呀。”

她收起下巴,抬眼看他,“我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个呢。”

傅程铭揽住她的腰,看人坐进怀里,表情全是对他一人的关切。

“我本来想让你出去散心的,”她纠拽着他的衬衣纽扣,侧脸枕在他身上,“早知道这样就不去了。”

“不算坏事,”他笑笑,“起码我在你眼里算得上大度。”

他云开雨霁,复又变回原先的那副持重温雅,面容矜贵俊朗。

“你不生气了吗?”

“不要多想,”他递去一杯水,喂她喝了口,“我气性没那么大。”

唐小姐笑意盈盈,搂着他,“那你帮我看看怎么写招聘信息。”

“好,把水喝了,”傅程铭起身,“电脑拿来给我。”

她争分夺秒似的仰头喝光,从卧室把笔记本抱来,轻放在桌面。

傅程铭在转椅上坐了,打下几行字,“这么早就考虑这个了?”

“昂,我和毛晚栗忙不过来,今年秋天还想去趟米兰呢。多要点人手。”

一开始,她只靠着扶手,看他眉梢紧蹙,皮肤上覆着一层屏幕的光亮。

后来他问了很多,比如她未来五年的规划、用人标准、团队理念、预计的薪资待遇范畴、加班制度等等,一个接一个,问题多得密不透风,越问,他便越是严肃。

她得以管中窥豹,估计他平常工作是那种不近人情的认真。

“你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定这么高,未免太好说话了点儿。”

他查不到工作室官网,亦没有财报,不知道先前怎么管理的。

“啊?为什么不能呢。”她凑近去看,“那你要改到多少?”

傅程铭敲数字,她差点叫出声,“太低啦,没人愿意来的。”

“加上年终奖还可以。”

“那,人家来面试的前提不是为了钱吗?你这样算什么。”

“工资半年一加,不算苛待,”他指了指,“能找来想长久工作的人,对你对他们都稳定。”

“按这个百分比逐年稳步递增的趋势,基本上每个月都在涨薪,到后期门槛提高,涨得慢,你再算算,这时候的月薪,是不是和你刚开始给出的一样。”

她拿出计算器,随意拨了几下,“这样是不是太损了。”

傅程铭抬眼,看她正皱眉,满脸写着良心未泯。

他的笑意不散,“只是我的一个建议,采不采纳随你。”

“不行,”她一言堂,轻快地斜一眼他,“还是按我的来。”

傅程铭又给她改回去。

末了合住电脑,他没从工作的状态走出来,还想提点她几句,“你面试的时候,最好不要每份简历都看,看格式,看他随意打印几张a4纸应付,还是专门订了文件夹,前者直接淘汰。见面以后看穿着,太随便的不行。最后你不要和平时一样,别讲太多话,有点儿距离感,”

“诶呀好了好了,”她双手堵住耳朵,“你别再说了。”

她眼睛一瞥,已是不耐,“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才不会听你的。”

傅程铭交握起双手,靠在椅背上,含着笑看她,声音是淡淡的迁就,“是我管得太多,菲菲很有能力。”

他没了严厉,她终于松一口气,如大梦初醒般跌到他怀里。

这姑娘的样子像刚做了噩梦,浑身疲惫,心有余悸。

傅程铭看着她,目光柔和而认真,“怎么了。”

由于刚才的薪资问题,她愁得抓乱了头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这个了。就跟被夺舍一样,每天面对你的人得多绝望。”

“是么,”他很老干部的问了一句,“什么叫夺舍。”

“就是变了一个人的感觉。”

“你现在就变回来了,”唐柏菲在他身上调整坐姿,“保持这个样子啊。”

-

一年后。

百毓胡同深处,金黄的银杏树叶落了满地,隐约显出古朴的石砖。

这片的四合院都是非遗,随便指一个至少得有百年的历史。

一座院落前,墙面上打了个钉子,挂着一块儿可擦木板。

板面上的字每天一换。

今天写的是:天气晴,毛女士值日,小马加班,菲菲审查工作。

屋内,唐柏菲画手稿,改了一遍又一遍,手边是小马递来的咖啡。

工作室统共招了五个人,三女两男,一个男士五十多岁,另一个就是年纪轻轻的小马。

当初拿上马泽宇简历的时候,傅程铭在一旁盯着直敛眉。

她还问怎么了,他敲打着纸面,半晌蹦出来几个字,太年轻了。

是,小马太年轻,比她还小半岁。她不信邪又问,年轻不好吗?

从人品到态度和能力,傅程铭没法儿挑拣,只说小马不能是单身。

这一番旁敲侧击,她当时没听出来,说人家想明年就结婚了呢。

傅程铭眼神飘了两下,又佯作无事,高高挂起,说他问问而已。

回想起,工作室的年轻人们总笑,唐小姐也跟住捂嘴。

小马习惯叫他傅董,叫得很亲,夸他防范意识很强,是好事儿。

她工作许久没喝点东西,小马问,“咖啡不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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