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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才放下心来,用柔和不失威严的语调询问道:“昭儿,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孟楚设想的,九昭将从他那里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告诉神帝,然后苦于没有提前准备证据,两方谁也不承认,互相辩驳争论的场面根本不存在。
九昭负手立在殿中,闻听神帝的垂询,只是仰起面孔来,昂然道:“回父神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儿臣看孟楚不顺眼,将他打了一顿。”
如此傲慢的言语一出,神帝和被恩准坐在侧下方的北神王还没给出反应,那些跟着北神王崇黎一同到来的北境属臣纷纷露出错愕的神情。
笑话!
孟楚是谁,是北境未来的神王,不是寂寂无名的散仙小卒。
九昭未成为神帝就如此暴戾无道,难保三清天的未来不毁在她手里!
群情激奋,有年轻气盛的属臣不禁对九昭目露愤懑。
神帝却仍然心平气和:“看不顺眼发生争执,总有原因,你且告诉本座,原因是什么?”
“没有原因。”
九昭绷紧下颌,硬邦邦顶出一句。
见她对待自己的父亲都如此不恭顺,更多的北境属臣侧目以对,窃窃私语声随即传来。
“这也……”
“太跋扈了!”
“就算贵为神姬,也不能蛮不讲理——”
外人不清楚九昭打人的原因,朱映却十分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重重压力试图把真相公之于众,落在脚边的衣摆反被九昭踩住。
九昭不曾对他使用心音,抗拒的姿态却分明无疑。
兰祁悔婚、神后早逝,皆是她心中毕生无法忘却的痛楚,如今当着众人的面,重述孟楚的恶言,自揭伤疤,就算能够赢得神帝不怪罪的理由,博取不知者的理解和同情——
那又有什么用。
神姬九昭生性高傲,臣子们的怜悯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层面的侮辱。
朱映不用转头,也能感应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仿佛九昭从来便是这座高贵门庭里的异类。
他的心忽而控制不住地收缩起来,一种酸涩而怜惜的陌生情绪喷涌而出。
他最终选择尊重九昭的意愿,俯下头颅,做她身后安静的影子。
九昭拒绝交代来龙去脉,而她的侍官也是住嘴绝口不言。
此等情势之下,失去了孟楚这根主心骨的北境众人,猜测定是九昭碍于颜面,不愿就神后和兰祁的话题于他们在御前争辩,于是气焰登时嚣张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道:
“帝座明鉴,我家世子平素便是个真性情的人,言语也格外不拘小节。他并无真正冒犯九昭殿下的意思,只是就仙阶考试的最终魁首发表了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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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世子猜测的人选不符合神姬殿下之意,惹得神姬殿下不满,才会引起冲突……”
“可怜我家世子一心尊重神姬殿下,单方面任由神姬殿下发泄,最后竟被打成这副样子。”
“求求帝座为世子,为臣等做主啊——”
对方众人颠倒黑白的功夫令人咋舌,朱映气得忍不住握紧拳头。
他望着九昭倔强挺直的肩膀,只觉这一秒的她如同被汹涌潮水席卷的孤岛。
窥见九昭这方怒而不言的姿态,北境告状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就在孟楚将被彻底洗白,而九昭要沦为十恶不赦罪人之际,那站在最后方,始终不发一言的祝晏大步迈了出来,站到神帝面前:“帝座,事情真相并非如此,臣有言要奏。”
第13章
◎“谁人多就能够占据道理吗?”◎
祝晏的声音如他的长相一般,堪堪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禀告帝座,臣可以作证,的确是王兄出言冒犯在先,犯下不敬之罪,神姬殿下才会亲手惩罚他的。且后续的情况也不似北境诸位所说的那样,仅是王兄单方面承受鞭打,过程中他有过回击,只是被神姬殿下的侍官以身抵挡了下来,这才没有对神姬殿下造成伤害。”
一边倒的风向里突然冒出个异类,还说孟楚挨打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自受。
这让站在两侧,同仇敌忾的北境属臣们顿时有些尴尬。
滞涩几秒,有人嘀咕:“怎的祝晏公子和其余人等的说辞全然不同,到底谁说了谎……”
祝晏坦然回对:“我此前从未与神姬殿下见过面,有何理由袒护神姬殿下?”
“你才一个人,那些说神姬无故殴打世子的却有三四人,按照数量分明——”
“谁人多就能够占据道理吗?”
祝晏一句话叫质问之人哑口无言。
可很快又有另一道声音补上:“就算世子真的言辞有失,也不至于叫他拿命相抵吧?”
孟楚被打出原身六尾,是谁都看在眼里的。
不能把错全部推到九昭的头上,他们怎么也要给她安上个狠毒的罪名。
祝晏没有立刻反唇相讥,就着并肩的姿势,他朝九昭的方向投去一眼。
见对方没有因自己的自作主张露出不悦,他沉吟片刻,跳过孟楚口中兰祁的部分,意味深长地轻声道:“王兄的言论还提及神后,试问天下有谁能够面对父母声名无动于衷。”
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神后是九昭的母亲,想要利用她来打击九昭,所能用到的,唯有九昭降生与神后崩逝发生在同一日这件往事——可为了不让女儿长大后良心难安,神帝早就下令禁止三清天再将此提及。
祝晏的作证,若是假的还好。
若是真的,孟楚的背后言论涉及禁令,那么他犯下的罪行恐怕不是被打一顿就能揭过。
想到这里,北境仙族们的脸色通通难看了起来。
祝晏只想证明九昭的清白,无意深入这个话题。
他再度拱手,面朝神帝毕恭毕敬开口,“帝座,堂前各执一词的争辩终究无用,想要判断谁撒谎,办法其实很简单,将神姬殿下以及臣几人分别隔开审问争执过程,事出紧急,料想说谎者还没对过口供,只要多问几个问题,总能发现众口不一的错漏。”
“帝座,依臣看,无需再额外审问。”
敛袖坐在下首,事到如今未置一言的北神王终于活了过来。
他不等神帝做出决定,疾步行至台下,竟然不顾神王威仪,撩起下摆跪倒在地,“这件事根本从头到尾就是臣那不争气的儿子的错,臣管教无方,自知犯下大错,恳请帝座赐罪!”
北神王俯首,砰砰磕地三个响头。
如此言辞恳切还不够,又并起两指一动,一缕金色神力朝着内殿急速射去。
不过眨眼,那原本躺在床上接受治疗的孟楚,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坐在大殿上。
孟楚尚处于初醒状态,身上破烂的长袍褪去,换了件整洁的中衣,囫囵有了个人样。
甫一见到父亲和神帝的面孔,以及两侧正襟危立的北境属臣,他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硬生生收了回去,睁大的瞳孔闪过一丝迷茫,